“師父,小心人家把你手到擒去,讓你惡貫滿盈。”小昊的低聲嘀咕還沒有說完,太隋子大袖輕舞,不動聲色地把他的嘴捂上,慨然道:“李道友,那個妖人現在何處,你可查到蛛絲馬跡?”
李道成見他願意出手,心中大喜,一聽太隋子這樣問,又不禁臉皮發紅,苦笑道:“說來慚愧啊!晚輩原本是想作法破掉那個妖人禁錮少年魂魄的邪術,可惜道行太低,破不了他的禁術,也沒能把他引來。”
“那也未必。”太隋子眯起眼睛,煞有其事地向四周的夜空觀察了一會,忽然道:“隻怕人已經來了,隻是用隱匿之術藏起了形跡,你們看不到他罷了。可惜啊!嘿嘿,他們卻遇到了老道我!這些低級的障眼法,微末小技,怎麼可能逃脫得了貧道的法眼?”
太隋子嘿嘿一聲冷笑,向著夜空一指,猛然喝道:“妖孽,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難道還要老夫出手把你揪出來嗎?”
李道成和張標大吃了一驚,隻有李嘯在一旁暗暗冷笑。
他體質迥異,如果有人借助法術原力潛來,絕難逃過他的耳目,除非是象太隋子一樣自遠處遁來,這種情況突如其來,完全無跡可尋,隻怕就是傳說中的神仙,也一樣絕難事先察覺。
這老道來曆古怪,李嘯已早懷疑他隻是裝模作樣,其實道術並不深,不然也不會施展遁術反而在牆上撞了個大包了。隻是李嘯感應到他身上並無妖氣,估計他最多不過是一個法力低微的旁門道士,這種人大話炎炎,到處招搖,混吃混喝,真讓他作惡,卻也沒有那個膽量。所以李嘯隻是冷眼旁觀,也懶得戳穿他的牛皮。更何況李道成與張標都被蒙在鼓裏,他也不好表現得眼光比他們更高明。
這時看到老道故作驚人之語,李嘯心裏的懷疑越發肯定了,看到李道成和張標吃驚的樣子,不由暗暗好笑。心裏猜想著,估計著片刻之後,太隋子便該說來人已被他喝破行藏,嚇得落荒而逃了之類的話了。
誰想他心裏剛起了這個念頭,隻見夜空一陣扭曲,忽然淩空現出幾道人影,站在圍牆上麵。
這一次不但李道成和張標吃驚,連李嘯也不禁怔住了。
太隋子似乎也嚇了一跳,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手中拂塵輕輕一甩,上前一步,指著牆頭上的幾人,大聲喝道:“大膽妖孽,終南山太隋真人在此!還不乖乖給我下來,束手就縛,難道想我動手,落個形神俱滅的下場嗎?”說完一聲長吟,突然渾身紫焰大盛,頭頂一道清氣衝起,將四周的夜空照得通明。
見這氣勢,李道成和張標頓時目瞪口呆,李嘯也嚇得心驚肉跳.
紫氣纏身,清光貫頂,是每一個修道者夢寐以求的境界。這個太隋子,竟然是傳說中達到了元嬰期,接近肉身成聖的地仙!
誰知這幾個不速之客根本不吃這一套,看到太隋子氣勢洶洶,牆頭上的一個人忽然躍到了地上,重重的一拳擊向地麵,頓時傳出了“轟”的一聲悶響。
“大膽!啊呀——”
太隋子一聲暴喝。話音未落,腳下的地麵忽然波動起來,一根巨大的泥柱從他的腳下陡然升起。太隋子猝不及防,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怪叫,立即被泥柱衝起近十來米高,旋即頭下腳上,重重的摔落在地。這地麵剛剛才升起了一根泥柱,泥土已然變得虛浮,這太隋子一頭摔下,頓時大半個身子都倒插在泥土中,隻剩下兩隻腳指著半空。
李嘯等三人再次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
隻見兩隻指向空中的腳胡亂的蹬踢了幾下,太隋子滿頭黃土的掙了出來,呸的一聲吐出嘴裏的泥土。旋即身影一晃轉身就跑,嘴裏還發出一聲嚎叫:“小昊,妖怪太強。風緊,扯呼!”
修道的人日夜吞吐玄機,吸收天地之精華,身體強度遠非常人可比。但即便如此,如果沒有任何法術護持,從十多米的高度倒栽下來,還一頭插進土裏,就算身體遠超常人,起碼也難逃短暫的暈厥。誰知這個太隋竟然沒事人一般,撒腿就從圍牆的缺口處衝出,頭也不回的便向遠處狂奔。
小昊看來對這樣的結果早有心理準備了,太隋子剛一喝罵來人,他已經掉頭就跑,反而跑在了太隋子的前麵。太隋子兩步趕上,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大袖飄飛,夜色中頓時失去了兩人的蹤影。
片刻之後,極遠處接連傳出一陣劈劈啪啪的撞擊之聲。這個老道施展的也不知是什麼遁法,就象有一輛失去了製動的車子在黑夜的密林中飛馳,一路而去,也不知撞翻了多少擋住了他逃路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