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的腳上象裝了彈簧似的,一落到地上又蹦了起來,不依不饒的又撲了過去,嘴裏叫道:“這些哪裏是妖怪該吃的東西?我堂堂一個山臊妖,老吃這些垃圾食品,被別的妖怪知道,笑都要笑死了。”
李嘯慢吞吞地吐著煙圈,歎息道:“小山,你是年紀小不知道啊!古時候妖怪都活在深山老林裏,茹毛飲血,饑一頓飽一頓,過得就跟要飯的似的,他們是沒有辦法,不吃人還能吃什麼呢?現在時代不同了,生活好了,才有糖果啊雪糕啊這些好東西吃,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說著拿起桌上的文件夾,隨手一揮,“啪”的一聲,可憐的小山臊象蒼蠅一樣地貼到了對麵的牆上。
小山沿著牆壁滑了下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兩隻小拳頭用力地捶著地麵,悲憤地叫道:“我不管!我今天晚上就要出去吃人,我要吃人,我要吃人!”
“你們兩個不要鬧啦!”老鬼從書架邊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一本書頁泛黃的古書,他翻尋了幾頁,把打開的書本遞到了李嘯的麵前,道:“喏,你看,你看看,就是這裏。”
李嘯兩眼上翻,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為了你們可以在這裏安安穩穩地生活下去,我辛辛苦苦,徹夜不眠。。。”
“你不是吧?認真點好不好?”老鬼可憐兮兮地看著李嘯:“你是怎麼當人家大哥的,也不做點好榜樣,難怪小山一天到晚什麼時都不想幹,除了睡覺,就會偷懶。”
小山臊呲起了嘴角的兩顆小虎牙,威脅性十足地舔著嘴唇:“死老鬼,說什麼呢?誰偷懶了?”
李嘯慢吞吞地把手中的煙湊到嘴邊狂吸一口,盯著天花板的眼珠卻動也不動:“我整個晚上都在外麵奔波勞碌,好不容易活著回來,屁股還沒有坐熱,這點小事。。。”
老鬼不由也翻起了白眼,無奈地道:“好了好了,你也別念叼的,我讀給你聽行了吧?”
李嘯精神一振,把手中的煙頭一彈,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說!”小山臊也來了興趣,呼的一聲跳到了桌子上,坐在李嘯的身前,一副聽故事的乖寶寶的模樣。
老鬼一手捧著書,一手撚著山羊胡,搖頭晃腦地念了起來:“天地乾坤,自有奧秘。凡精妖魔怪,野鬼凶魂者,皆有所依也。又三界之外,渺渺虛空,有存者乎?然!又有陰陽者說,是謂孤陰不生,獨陽不長。嗚乎!世人皆以為然,其實大謬也。。。”這本書記載得果然詳細,老鬼抑揚頓挫,之乎者也地念了老半天,才不過讀完了前麵一段。他歇了口氣一看,隻見李嘯和小山臊已經兩眼發直,形如雕塑,正呆呆地看著他。
老鬼讀書成癖,書一在手,立即忘乎所以,他讀得搖頭晃腦,樂在其中,卻把李嘯和小山臊聽得滿頭的霧水,一見他住口,齊聲問道:“說的是什麼意思?”
“不急,不急。”老鬼慢吞吞道:“這些還不是重點,下麵還有。”說完清了清嗓子,不緊不慢的又念了起來,念著念著,忽然發覺氣氛似乎不太對頭。偷眼神兒一瞄,隻見李嘯和小山臊摩拳擦掌,目露凶光。這兩個家夥互相交換著眼色,李嘯已經悄悄地擼起了袖子,小山臊則搓了搓手掌,把指端尖利的爪子露了出來。
“哎呀,你們不要急,不要急,我簡短點,長話短說,長話短說。”搖頭晃腦的老鬼頓時慌了手腳,急急道:“簡單點說,就是天生的至陰之人,以純陽童子之身橫死在純陰不吉之時,如若掙脫輪回,必定化為凶厲無比的小鬼。這種小鬼喜歡吞食同類,如果有九個這樣的小鬼互相吞食,最後隻剩下一個,那麼就算鬼身長成了,成了傳說中的九子鬼,鬼力通天,連鬼王見到了也要遠避三舍。九子鬼性情很奇特,在鬼身長成之前,一見到同類必捕而食之,但是一旦鬼身長成,見到同類則親近無比,往往聚集一起,共同進退。九子鬼湊夠九隻之後,他們就會去找一個也是純陰時出生的女子害死,然後將這隻女鬼認做母親,這總共十隻鬼,就稱之為九子母鬼了。”
老鬼這一次說得其快無比,嘀嘀咕咭就如同和尚念經一般,說完了抹了抹額頭,如付重釋地籲了口氣,才發現李肅和小山臊又聽得兩眼發直,正表情古怪地看著他。
“又怎麼了?”老鬼非常無辜地看著兩人,道:“我說得很直白了啊!你們還不明白?”
“小山,你聽明白了嗎?”李嘯轉頭問小山臊。
“這家夥說得那麼快,鬼才知道他在說什麼!”小山臊斜著眼睛,不懷好意地道:“他這是故意的,我看這老東西是皮癢了。”
李嘯手一伸,一把捏著老鬼的脖子,把他雙腳離地的提了起來,小山臊立即熟撚地跳到了他頭上,嘴裏嗷嗷叫著,亂爪齊下,三下五除二,老鬼的發型頓時變成了時下頗為流得的爆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