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問她身體的感受,她會說……想,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必須承認他曾帶給她的那種肉體上的歡愉是什麼都不能比的,可是她真的想好了嗎,她並不清楚。
“不!”她拒絕,愛情如若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她寧可不要,欲望更是。
他凝視她片刻,唇角浮起一抹嘲諷:“很偉大!”
“不投懷送抱就叫偉大嗎?那你呢,我若說是,你肯定自己能做到並且不會後悔嗎?”她一針見血。
癡愚的顧恩笑,固執的顧恩笑,總叫他無奈,又讓他難舍,這惱人的愛!
很糾結的一個夜晚,她靈巧的手指緩緩滑過他的身體,為他洗去疲憊,他抱起她回房間,心頭千回百轉的,卻無法突破自己最後的底線,很努力的克製,因為想要給她一個可以說得出口的未來。
離開景區回去,有車來接他們,他一路上都不舍得放開她的手,她也是,靠在他肩上,心想如果這車永無止境地開下去,如果這時光停留,那該有多好。
到了她家樓下,車剛停下,就看到了蔣苑敏從公寓樓裏出來,手上還抱著一個小女孩,穿了一件粉色的小鬥篷,一兩歲的模樣,粉嘟嘟的小臉蛋看上去很是乖巧可愛,而緊跟在蔣苑敏身後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很樸素的衣著,麵容卻和善。
“媽!”顧恩笑推開車門下來,聲音裏充滿了驚喜。
沒等到顧媽媽說話,蔣苑敏已經大驚小怪地嚷了起來:“顧恩笑,你這幾天死哪兒去了,真沒品,手機也關掉,阿姨昨天就來了,在我那兒住了一晚……”她注意到顧恩笑的目光再往小女孩的臉上轉,就更加興奮了,說:“你們家的這個小侄女真是可愛死了,我不管了,我要她做我的幹女兒,快,朵兒,叫幹媽……。”
無奈小女孩很不配合,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直盯著顧恩笑身後的車子,揮舞著小手,用稚嫩的童聲喊:“車車……,坐車車……”
幾個人都把目光狐疑地投向了車裏的向瑞東,顧恩笑緩過神來,忙轉身和向瑞東告別,向瑞東隔著開著的車窗問她:“你媽媽?要不要我下去打聲招呼……”
“不用了。”她幾乎是惶急的拒絕。
他像是有點明白了,他這樣的一個不清不楚的身份著實不適合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下。
“那好,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他示意司機開車,車子緩緩的啟動,車窗關上的瞬間,他看了那個叫朵兒的小女孩一眼,注意到她居然有著一雙和顧恩笑一樣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心底驀地很柔軟,有些出神,想起以前曾經和顧恩笑討論過孩子的事情。
說實話,那個時候他並未將孩子的事提上日程,因為覺得顧恩笑自己本身就像是個孩子,很容易生氣,有時候不知道為了什麼就突然不理人,也很好哄,兩句好話馬上就笑逐顏開,這樣的脾性著實像個孩子。
可她卻想要有個孩子,而且似乎很積極,有一次床幃對話,她突然就說:“瑞東,我們生個寶寶好不好?。”
他“啊?”了一聲,敷衍著說:“太早了吧,再等等。”看她一臉的失望,又說:“孩子很煩的,我們兩個人不好嗎?”
她像是被他說服了,一個人躺在那兒暢想,說:“你說我們將來是要個男孩好呢還是要個女孩好,我覺得還是男孩比較好,男孩就會像你……。”
那時候她很羅嗦,羅嗦的就像是一個老太婆,讓他常常都無所適從,有些小小的煩惱,又似乎很甜蜜。
後來,葉梓曼回來了,他很糾結,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顧恩笑實情,可她居然笑笑說:“我明白。”
其實如果那天她掉眼淚,很委屈的哭,他說不定會維持現狀,他本就不忍傷害她,不忍讓那麼一個快樂的顧恩笑從此變成一個哭哭啼啼的顧恩笑,可她沒有,而且第二天就像是一個夢境一樣消失了,讓他常常不自覺的悵惘。
如果當初她示軟,是不是結局就會不一樣。
這也是這幾年以來一直困擾著顧恩笑的問題,不管怎樣,至少不用再讓母親為她擔心,讓她千裏迢迢地從四川老家趕到這裏看望她,隻為知道她平安,隻為讓她可以看一眼……朵兒。
“這是海椒,還有泡菜,臘肉,****,都是在家裏剛醃好的,你放個十天半個月的再吃,到時候味道好,芝麻是你嫂子讓帶給你的,她娘家自己種的,你們這兒不是講究什麼無公害嗎,這個就是無公害的,還有些調料,是你爸特意讓我捎來的,怕你在這裏吃不到我們家鄉正宗的味道……”母親操著濃重的四川口音,在朵兒熟睡之後一件一件地從她帶來的大包裏往外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