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失去她,卻無法正大光明的擁有她,
天依然的冷,雪卻已經停下,這仿佛也是一種契機,告訴他們,到了分開的時刻。
他說:“我送你回去吧,天色晚了,你搭車不方便。”
她同意了,因為舍不得離別。
他在成都有可調配的車輛,他開車,落雪的緣故,路上有些濕滑,他開得有些慢,解釋說:“我得把你安全送回家不是。”
其實不用他解釋,她也明白。
路上接到蕭逸城的電話,他問她:“什麼時候回來上班?”
她說:“拜托,我在放假好不好?”
“我知道你在放假,可是你也不能不顧忌你的聽眾是不是……”蕭逸城羅嗦了半天,話鋒一轉,像個孩子似地說:“好吧,是我想你了,想很快見到你。”
她忍不住地笑,說:“我放完假就回去。”
向瑞東的眉頭皺了起來。
“笑笑……”等她放下電話,他去探她的手,把她握在自己掌心輕吻,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在成都為你安排一個職位,你離家就會近一點……
她被刺了一下,猛地把手抽了出來,說:“專心開車。”
“你總是這樣,理智在你心中比我還重要嗎?”他有些煩惱,他想無恥地留下她,可她似乎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她水一般清澈的眼睛望向他:“那麼你想我怎麼做,迎合你嗎?除非……你想我做你的情人。”
他像是被蟄了一下,眼睛流露出一絲苦澀來,過了一會,才說:“是我太自私了,我不想給某些人向你獻殷勤的機會,可是我忘了顧忌你的感受。”
他不再說話,隻是默默地開車。
她也不說話,心底很脆弱,但,她有她做人的底線。
她寧願等待,寧願守著這份情感讓自己幹涸,也不願跨出那一步。
車廂裏很靜,靜的可以聽到車輪碾過碎雪的聲音,兩個人都很煎熬,等到了地方,她下車,“笑笑,”他叫了她一聲,打開車門出來,有點可憐地望著她說:“真的不想讓你走。”
她也戀戀不舍,可知道****的戰局拉得越長就會越辛苦。
她說:“再見。”
他知道她的意思,再見就是再也不見,可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從他視線中離開。
可最後他沒走成,他想也許是上天憐憫他們,顧海原經過這裏,喊顧恩笑的同時,把他作為妹妹的朋友一並往家裏請。
顧恩笑惶急地解釋:“他還要趕回去……”
顧海原好客,嗬嗬一笑說:“哪有到了家門口不進去坐一下的道理,傳出去會說是我們怠慢了客人。”
他恭敬不如從命,被顧海原連推帶拉熱情地迎進了顧家的大門。
迎麵就碰上朵兒,她在院子裏玩,看到顧恩笑,搖搖晃晃地跑過來抱著她的腿喊:“嘟嘟……”
她蹲下去抱朵兒,眼睛迅速瞟了向瑞東一眼,向瑞東看過來,目光亮了一下,說:“她很可愛。”
他試探著去觸摸朵兒的手,朵兒瞪著大眼睛看他,那種血緣的天性令她並沒有閃躲。
“我侄女。”顧恩笑忙說。
顧海原在旁邊教:“朵兒,喊叔叔。”
“嘟……嘟……”朵兒把姑姑和叔叔喊成了一個音,大眼睛撲閃撲閃地,很是乖巧。
“我能抱抱她嗎?”血緣的纏繞,讓他內心有一絲惶惑,想抱她入懷。
顧恩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朵兒交到了向瑞東的手裏,朵兒居然沒有哭,在向瑞東懷裏左顧右盼地,悠的還笑了一下,小手在空中揮舞著,很是高興。
“拍張照片吧。”他拿出手機,她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親親叔叔。”他說。
朵兒果真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很響,他把這場景收進手機。
“我們三個照一張怎麼樣?”看著朵兒臉上亮晶晶的笑,和某個人如此的相似,他有些恍惚,因而詢問地望向顧恩笑。
“天就要黑了,光線不好,改天吧。”一種淚意往上湧,她故作漠然,把朵兒從向瑞東手裏抱過交給哥哥,喊向瑞東說:“進來吧。”
難得她帶朋友回來,一家人都很熱情,父親要親自下廚燒菜,母親去打下手,嫂子抱了朵兒出去了,而哥哥拎出了他珍藏多年的好酒,拉著向瑞東在廳堂上坐下來吹牛。
哥哥長年跑貨運,多年在路上有很多的見聞趣事,他講,向瑞東聽著,其實不見得能聽進去,可向瑞東一向有這樣的本事,接觸的人多,能消化的事情也多,談得貌似還很熱乎,至少哥哥眉飛色舞的,像遇上了知己。
她到廚下對父親說:“爸,不要放太多海椒麻椒,也別做太多的菜,他一會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