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向瑞東是一個星期之後的事,她站在電台大廈外麵的人行道上,向瑞東的車突然就到了,他下車,惶急地向她走過來,拉住她的手就問:“恩笑,怎麼回事,你手機怎麼會打不通,打到電台,又總說你不在,我不過去了幾天德國,你怎麼連家都搬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有什麼事……現在好了,總算是看到你安然無恙了……,走,跟我上車……,我還有很多事要問你……”
顧恩笑站在原地沒有動,而是在不經意間已經拂開了他的手。
向瑞東手掌間一空,他有些迷惑,回過頭來,不解地審視顧恩笑,問道:“笑笑,你這是……”
“恩笑姐姐,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有個童聲加塞進來,隨之一起出現的還有蕭逸城和他的兒子毛豆,他們從另一輛車上衝著顧恩笑招手。
“馬上!”顧恩笑已經錯開他向那輛車走去,那神情,仿佛他是一個陌生人。
向瑞東有一瞬間的錯愕,但馬上就意識到什麼,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聲音出口,帶著一絲風塵仆仆之後的疲憊與沙啞,說:“笑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說清楚不行嗎……”
他好像很累,眼睛裏有紅血絲,說話的時候明顯沒有從前的銳利。
她心神還是搖曳了一下,但立刻止住,用平靜到不能再平靜的聲音告誡他:“放開我,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說的。”
她這樣的語氣與表情,他反而像是釋然了,在瞟了車裏的蕭逸城一眼之後,先前的從容與淡定又回到他的臉上,他略帶著玩味地低頭看她,說:“你覺得我會放開嗎?”
她真是弄不懂,他到底想幹什麼,守著葉梓曼還要來繼續糾纏她,可習慣性的心那麼一慌,她終是還無法這麼麵對他。
蕭逸城已經下車過來,她求救式地望向蕭逸城,喊:“逸城……”
向瑞東對她的這個稱呼很是驚訝,他目光悠的一轉,眸子裏多了一份諧噱,想說話,隻是沒等他出口,蕭逸城已經到了他們麵前。
“向總,你這樣做似乎太不禮貌了吧?”蕭逸城說:“恩笑她現在是我的女朋友。”
向瑞東始料未及,輕易就被蕭逸城將顧恩笑攬進懷裏:“你女朋友?”他覺得好笑,在瞟了蕭逸城一眼之後,又把目光轉向顧恩笑,那目光像是在等待她的否認。
而她,沒有說話,有一瞬間她有些動搖了,可手被蕭逸城緊握了一下,她終於什麼也沒有說。
沒有說是不是等於默認,她不知道,但是她清楚看見向瑞東眼中的光漸漸冷掉,他也沒有話說,或許他本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他很多的時候都是一個傾聽者的角色,聽她絮絮叨叨的講話,答上來的話就回答,答不上來的就用笑容代替。
而今天不說話的是她,他看了一會似乎妥協了,唇角浮起一個譏諷的笑容,而後一句話也沒有再說轉身上了自己的車,不一會兒,他的人和車一起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她有些脆弱,身子一晃,差點摔倒。
這真的不是一個好兆頭,她對他還有感情,她以為那些要死掉的感情原來並沒有隨著感冒病菌而去,它們還存在她的身體裏。
這讓她恐懼。
那晚,蕭逸城似是看出了她的心神不定,在送她回去的路上,說:“有一個出去學習的機會,如果你需要時間讓自己沉澱下來的話,我可以幫你申請。”
她“哦”了一聲,並沒有回答。
蕭逸城莫名其妙地把車“嚓”的一聲停住了,她往前栽,差點碰到前麵的椅背上,抬頭一看,前麵是紅燈。
她還在詫異他到底是在生氣還是就是停下來等紅燈,他已經回頭用語言告訴了她:“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你一見到向瑞東就會失魂落魄的,他欺騙了你的感情,你好像還在執迷不悔!難道你燒糊塗了,還是你根本就沒有清醒過?”
她心裏想,是呀,我為什麼要這樣?還有人明明知道前麵是一個大炕硬要往裏跳的嗎?她這說得好聽點叫飛蛾撲火,不好聽就是自尋死路,何必呢,又何苦?
她振作了一下精神,對蕭逸城說:“你說的對,我聽你的,我要出去學習,你幫我申請吧。”
蕭逸城的臉色微微有些好轉,“這就對了,你以為這個學習機會是人人都能爭取到的嗎?”他嚷嚷著。
“大恩不言謝,我以後有機會一定報答你!”她說。
蕭逸城有些蕭索,說:“說什麼報答呀,其實我也不想你離我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