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的時候,向瑞東收到葉梓曼從英國發回來的幾張照片,其中一張是顧恩笑和朵兒,拍攝者顯然是偷拍,顧恩笑坐在長凳上,眼神很迷茫,像是在絞盡腦汁在想一件事情卻怎麼也想不明白,而她身邊小公主一般的朵兒興高采烈地,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懷抱裏那個比她還要高一頭的玩偶身上。
葉梓曼的落款是:你的最愛和你的女兒。
他苦澀地笑笑,給葉梓曼去電話:“在哪個國家,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葉梓曼回他:“怎麼聽著你像我家長,告訴你好了,我暫時還沒打算結婚,想好好享受一下談戀愛的感覺。”
“你這樣說話,好像我從前從來就沒有給過你這種感覺一樣。”他開玩笑說。
“不一樣,和我在一起壓力很大,你的家族,你的父母,你的企業……,可賢愚不同,他對我很好,會順著我,有點傻,不過傻得可愛……,我現在覺得活著很美好,也很輕鬆……”
那件事出了之後,葉梓曼很快就知道了,她去找宋賢愚,罵他傻,說了很多發泄的話,後來兩個人就坐下來喝酒,醉了,宋賢愚哭了,說:“你可能不會記得我,很久以前,我還是公司的一個小職員,有一次你喝酒,醉了,過來走到我身邊,你說你困了,想借我的肩膀休息一會,然後你就真的睡著了……,從那個時候,我就開始喜歡你,可是知道你是遙不可及的,所以隻想默默地為你做一些事情,不讓你有負擔……”
她第一次看到一個男人如此哭,有些動容。
後來煩了就會喊他出來陪她,別的男人都想從她身上得到些什麼,而他不同,有些木訥,見到她會局促地笑,很照顧她的感受,在她和別的男人調笑嬉鬧的時候會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又會在她喝醉之後送她回家,而後自己離去。
她為他介紹了一份工作,還算體麵,他用他的工資為她買各種禮物,都是她逛街的時候偶爾看上而沒有買的,有些東西價值不菲。可是她知道,他其實很節儉,通常在路邊攤順便吃點東西了事,衣服什麼的更是很少買。
她很生氣,罵他傻,說他笨,他居然承認,說的確是他不好,惹她生氣。她更氣了,在生氣之餘就開始覺得虧欠,對一個男人虧欠,這是她從來就沒有過的。
有一晚,她喝醉了,想把自己給他,他沒有接受,她問他是不是不喜歡她,他說不是,隻是想等她清醒,讓她想清楚,他什麼也沒有。
她很無語,又想氣又想笑。
後來去他鄉下的家,是她有一天心血來潮突然想去的,他便帶她去了,那裏景色很美,空氣很新鮮,他的家人都對她很好,什麼都不讓她動手,吃飯的時候有人端到麵前,吃完飯自然有人把碗碟收走,怕她吃不慣他們家鄉的東西,喝不慣家鄉的生水,他的父親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來到城裏買魚買蝦,還有一大瓶一大瓶的純淨水和各種飲料,這些東西都隻給她用的,他的弟妹想碰一下都會被斥責。
他的弟妹對她也很好,他的妹妹每天都會跑到山上采一大把的野花插在瓶子裏放在她的房間裏,可是等到她一喊她,又會羞澀的走掉,而他的弟弟則會和她攀談,要她的手機玩,有一次,他問她:“你會嫁給我哥嗎?”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反問他:“那你喜不喜歡我嫁給你哥?”
他說:“當然喜歡,可是……”他看著她,欲言又止,後來又驕傲地說:“我哥他很好的,很能幹,嫁給他的女人一定能幸福。”
住了一段時間回來,收拾東西的時候看到以前她和向瑞東的合影,她才發現,她已經很久沒有再想起他了,那種因為背叛而心痛的感覺也漸漸消失了。
再後來,他們就同居了,第一次做愛,他笨拙地撫摸她,像對待一件瓷器,害怕一不小心弄壞了似的,這種寵愛的感覺讓她像是找到了初戀。
她用向瑞東留給她的錢和從葉家分得的一部分錢為他辦了一個公司,他很努力,也很勤奮,但生意總沒有什麼長進,估計是因為他比較守舊刻板的緣故,她覺得他也許更適合做科學研究。她建議他請專門的職業經理人,把公司安頓好之後,她邀請他陪她到處走走,她在一個地方呆得厭倦了,開始想念加州的陽光,倫敦的霧,還有多瑙河上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