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麼了,”珍珠緊張了,“這個不能問的是吧?”

“也……不是啦,隻是……我也不知道,這怎麼能分得清呢?小婁格是這個家的孩子就行了,你……”嫂子說著臉有點發白地說:“阿妹,不管怎麼,都是你的侄子啊。”

“哦……是,我當然知道,我隻是在想,哥哥們會不會……”珍珠有點窘迫,可又不想放過打探的機會。

“他們更不會在意啦,誰會成天想這個事呢?”嫂子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瞥她一眼,又繼續做手中的活兒。“我嫁過來這幾年了,一門心思的跟你兩個哥哥過日子,他們才不會亂想呢,不管你大哥還是二哥,都對小婁格一樣的好,小婁格是他們倆共同的孩子,這誰都明白的理兒。咱是一個大家庭,不能講私欲,共同的目的就是把這個家過富裕。唉,若不是這樣,我也不想讓你大哥出去跑馬腳。”

珍珠聽得雲裏霧裏,她的腦袋快被這裏的理論給融化了。

嫂子卻是突然停下了手裏的活兒,抬起頭來,眼神有點淡淡的憂傷,繼續說:“馬腳子不是個好活兒,太危險了,你大哥一走,我這心裏就沒有放下過。特別是那一年,咱家叔叔出了事後,我更提心吊膽的了,經常做噩夢,夢到你大哥被野獸追,或者遇到強盜,心裏啊真是倍受煎熬,直到你大哥回來那天,我這顆心才會踏實的放在肚子裏。”

珍珠聽著嫂子的話,著實怔忡了。

原來他們有個叔叔,隻是在跑馬腳的時候出了意外,不在了?原來,跑馬腳是這麼危險的工作,也對啊,在外邊的時候,誰能保證出個什麼事呢?看著嫂子談起這些時,對大哥那由心的牽掛,她突然為大哥感到幸福,有女人在家牽掛著應該是很幸福的事吧,會是他在馬腳路上堅強勇敢的信念吧……反觀自己,何時曾對那個在外的男人有一絲有一星的擔憂?成日想的盡是如何擺脫他,嗬,如此說來,越澤還真是個可憐的男人。

腦子裏想到越澤那張雖然陰邪卻還算俊美的臉,再摸摸自己的肚子,她突然也覺得那男人沒那麼討厭了。

或許,隻是她心裏的鬼在搗亂吧。

可是,為什麼當她對越澤有一點柔軟,就又同時會湧出對不起翔宇和靖影的感覺來呢,唉。折磨啊。

近天黑時,家裏的男人便一個個陸續回來了,越澤是和大哥頓珠一起回來的,二哥敏珠在趕了牛羊入圈,最後進的廚房。

廚房裏一如昨日的熱鬧,添了珍珠和越澤兩人,顯得格外的喜慶,男人們看起來也確實有些累,但精神抖擻,一起拚酒又唱歌,開懷不已。珍珠便和阿媽嫂子在一旁伺候著,偶爾,也跟著喝一兩口。珍珠以前是不喝酒的,但來到這裏後,發現這邊的酒特別醇,也不是很辣,喝一點覺得很爽口,不知怎麼回到這個家後她心情也有點激動,又見越澤一副乖女婿的模樣惹得阿爸很開心,她情不自已的竟又多喝了兩口。不過後來又一想,怕影響孩子,又不敢再喝了。不知怎麼現在還不讓給誰說這事,就隻好自個兒注意些。

在珍珠喝酒的時候,越澤會眯著眼睛悄悄注視她,那本就清澈靈動的眸子因添了份醉意顯得分外的多情嫵媚。偶一個對視,竟也讓珍珠心驚肉跳的避開。

男人在廚房似乎有說不完的親熱話,阿媽便催著珍珠和兒媳婦先去歇著。

珍珠在心裏歎氣,看自家的阿媽多和藹,對她嫂子多溫和。

簡單的洗梳後,珍珠便坐在梳妝台前,一邊想心事,一邊梳頭發。不得不說,今天嫂子的話給了她很大的震撼。之前雖然婆婆再三叮囑,可聽在她耳裏,總覺得婆婆是向著她的兒子們說話,是偏麵的,那些責任神馬的是強加在她身上的,她不由的就有逆反心理。然,今天跟嫂子聊的時候,她不自覺的就將立場改換了,雖然她與兩個哥哥並沒有多少接觸,但能感覺到哥哥們很疼她,所以會向著哥哥,看到嫂子對哥哥關心,她很高興,而試想一下,如果嫂子對哥哥們不好,她肯定會氣憤會難過的。人,果然是要站在別人的角度去體會一下,才能明白一些極其簡單的道理。

唉,穿都穿來了,又不能再回去,逃跑也是泡沫,在這兒垂死掙紮,隻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她也是想好好的生活,不是為了成天的戳事。雖然這邊的風俗駭人聽聞,可是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逃不過不如接受它,所幸,裏裏外外的想想,放平了心態看這四兄弟,倒還真是各有各的優點,確實算是優秀的好男兒。這,應該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

長歎一聲,她萎靡的的垂下頭,雖然這樣勸自己,可是心理上的別扭感還是有,畢竟,一想到要每天換著老公過日子,這……這……隻想一想就覺得渾身隔應,她需要深呼吸啊深呼吸!這裏的女人可真強悍,不過嫂子說將兩個哥哥當一人看,這還真是神奇!無奈她從小受到的教育不同,看來,她得好好的克服了。

至於越澤嘛,唉,他今天表現挺不錯的,對自己家人很好,幫忙幹活,也給了她麵子,應該也不是個壞人。想起婆婆說的,人心換人心,或者,她可以試著做個好妻子,隻要,這些男人也是真的想跟她好好過。唉……

吱呀,門開了。

珍珠的心輕輕的提了起來,不用回頭,就嗅到了他一身的酒味,她有點反感的皺了皺眉。抬起頭,看到鏡子裏他越來越近的臉,微醉的眼角眉梢都帶著風流之氣,對他的目光對上那一刹那,她突然感覺心口劇烈的跳了跳。

為何心思一轉,看他的感覺就不同了呢?

珍珠緊張了。

下一刻,越澤不由分說的一把抱住了她,突兀的讓她差點尖叫出聲。

“你……做什麼?快放開。”他鼻息間傳來的酒氣讓她不舒服,雙手推扯著他,但他像個泥灘一樣,將整個身子的重量幾乎全壓在她肩膀上,下巴擱在她頸窩,側目睨著她,輕輕地笑,“女人,你今天真香。”

這種感覺很奇怪,珍珠隻覺得耳根子都熱得不行,心跳也快的控製不住,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惶恐加緊張加興奮,難道就是這種感覺嗎?

越澤瞅著珍珠彤彤的臉龐,和她閃爍不定的羞怯眼神,他的心情猛然大好,忍不住湊上去用唇角輕噌她的下巴,“知道我為什麼昨天沒有理你?”

珍珠一怔,略一思索才發覺他是說的昨夜兩人背對背睡之事,她正想說沒所謂,一轉頭,卻突地迎上他耍賴似的一吻,她全身一抖,猛的將臉又別開,心跳得更快了,“下流。”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越澤沒有擺臭臉,反而一副偷到香的得意之色,“告訴你吧,是因為,你昨天當著我的麵跟翔宇親熱,我真的想揍他一頓。還有你。”

珍珠詫異極了,瞪大著眼睛驚疑的盯著他。明知道是共妻的兄弟們,還會互相吃醋嗎?更何況他並不多喜歡她吧,怎麼會介意呢?哦……或者是因為自尊,因為臉麵?呃,不過這也提醒了她,看來以後她確實是要注意兄弟們之間的情緒。奇怪了,翔宇平日很顧全大局的,今天怎麼那麼忘情那麼大膽的當著越澤的麵親吻她呢?莫不是,他瞧見她和越澤就地滾時,心裏吃醋所以在發泄?!

唉,誰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心也不比那針粗多少。她快被這幾兄弟的心思給繞暈了。看來要想像嫂子那樣當個左右逢源的合格女人,真的頗需要些功力啊。

不知是不是看珍珠時而驚訝時而迷惑時而鬱悶的神情太有趣,越澤竟吃吃地笑了,眼睛裏漸漸摻入了叫野性的情緒。很不解啊,這個女人明明在以前那種沒出息的樣子就讓他反感,可是現在看她對他有些溫柔,他居然覺得這麼對味呢?一抬手,情不自禁的撫摸她的臉,“其實你也不難看啊。”

珍珠柳眉一豎,“你才難看呢。”

“嗬嗬……”越澤又愉悅地笑了,“不,是很好看。”

珍珠臉一紅,想別過去臉,他卻不讓,硬是扳過來,珍珠不服氣的又去別臉,他再扳過來,珍珠惱了,一把將他的毛手抓開,怒目圓瞪,“我最討厭捏人下巴的男人了!”

越澤眸光一閃,笑得相當詭異,突然的,他張開雙臂將正叉腰作茶壺狀的珍珠攔腰抱起,在珍珠還沒有來得及驚呼之時,他已動作粗魯決斷的將她往床上一拋!

“啊!”珍珠又驚又氣地發現她的腰要斷了,該死!這又不是席夢思!你小子玩什麼公主抱式的浪漫?

……

越澤陰陰地抬眸盯了她一眼,腥紅的眸子裏帶著慍怒,這個女人,已經放了他無數次鴿子了,這次以為還能逃脫嗎?她可知道,若是他想要,她絕對逃不掉,絕對!

“嗯……”珍珠難耐的皺緊眉頭,雙手無意識的推著他的肩膀,……雖然,她是想試著接受他,可是……他怎麼這樣?這般張狂的男人真的好可怕……

珍珠重重的呼吸著,她想掙開,卻無力……正在她以為自己要在掙紮裏崩潰,他終於放開了她,她像得到了特赦,長長的吸了口氣,盡力讓自己緊繃的身體放鬆,無力的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