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挑了挑眉,“可……可以嗎?”
“沒關係,現今天色灰暗,我們又不帶劍不到處闖,隻去探一探,以免打草驚蛇。真看到是我,她也不能拿我如何。”韓玉篤定地說。
珍珠立即點頭,“好,我一切聽你的。”她隻要見到靖影就好。
韓玉一把拉過她的手,轉了方向朝公主府側方走去。來到院牆外,韓玉轉過頭來,說:“此處連接一處園林,比較隱蔽,我帶你翻過去,準備好。”
珍珠鄭重的點頭,韓玉伸手攬過她的腰,將她緊緊扣在身側,縱身一躍,輕盈的躍到了高高的牆頂,珍珠驚慌之餘,隻得拚命的抱著他的身體,韓玉側眸欣然的瞥了她一眼,眼底的溫柔溢滿,但見她麵容蒼白,立即回神,抬頭向前,欲縱身跳入,無意中,卻瞥到一個踉蹌的身影,他神情一震,下意識的摟緊珍珠,霍的一聲,由牆頭掠下,並順勢藏在了一棵大鬆樹後。
珍珠驚魂未定,臉煞白,頭發暈,可是幹瞪著眼緊抿著唇不出聲。
韓玉衝珍珠噓了一聲,由假山後探出頭,朝那個熟悉的人影去看,但見那人,纖細的身影跌跌撞撞,似是在逃避什麼四處亂跑,卻好像體力不支幾經摔倒,他衣裳散開,頭發淩亂,身體微微在顫抖。
韓玉趁著月色,驀地發覺這抹身影太……那傾城的姿態和容貌,在公主府中莫不是靖影,又會是誰?
他回頭小聲的衝珍珠道:“藏在這裏,別動。”
珍珠連連點頭,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乖乖的貼著樹站好。
韓玉的身影輕盈的掠出。珍珠隱隱聽得有些細簌的聲音,不由還是忍不住,側過身,緊張的朝外看去,這一看,她差點驚呼出聲,隻見韓玉正一手提起來軟叭叭的靖影,對,是靖影,就算在這灰色籠罩下,她也隻需一眼就能認出他,她激動不已,強壓著激動看著韓玉提著狀態不太對的靖影輕步速跑回來。
“靖影……”珍珠顫抖著一把從韓玉手裏攔過搖搖欲墜的靖影,心疼的將他抱在懷裏。
靖影神情痛苦,雙眼渙散,額頭上滿是虛汗,當他聽到熟悉到心肺的聲音,驀地一滯,不可思議的努力抬起眼睛,當看到眼前模糊的女人臉,渙散的瞳孔漸漸稍見清明,他激動的越發抖簌不已,“珍……珠?是你嗎?是你嗎?珍珠……”
“是我,是我……”珍珠眼冒淚花,緊緊摟著他纖細的腰,看著被折磨成這樣的靖影,珍珠的心都要碎了。“靖影……你怎麼了?”
“快先別說這些,情況不對,我們快走。”韓玉在一旁提醒,一邊一手提起他們兩個,匆忙的再一次翻牆而出。
而在牆上翻躍的那一瞬,被焦急追到此處的晚香看到,她驀地收了腳步,抬頭瞧著牆手,伸手阻止了太監們的追逐,“罷了。”說完,陰寒的眼睛裏閃過驚慌。
這方,逃出公主府的三人馬不停歇的跑到了一處假山處,靖影一個踉蹌跌倒在地,竟倒在地上痛苦的翻來翻去,全身琴縮,呼吸急促。
“靖影……”珍珠心痛如割,上前疼惜的將他攏在懷中,“靖影你怎麼了?那個公主到底是怎麼的迫害於你?”
韓玉也蹲下身來,細看靖影的神色,隻見他雙腮潮紅,眼底迷離,趕緊問:“晚香是給你用了藥了?”
珍珠一聽這話,立即腦子裏叮的一聲,下意識的就覺得不妙。低頭看,靖影在她懷中正似難耐的掙紮著,淩亂的發粘在臉上頸間,汗水津濕了他的衣襟,緊顰的眉心,微張的幹裂嘴唇,像在岸上的魚兒,在受著灼心的煎熬。“靖影……靖影,你是不是中毒了?!”
靖影在混亂中看了她一眼,艱難而堅定的點了點頭。
“這個晚香,真是豈有此理……”韓玉這方憤然低罵著,那邊,靖影突然伸手緊緊的拽住了珍珠的衣裳,嘴裏無意識的低念:“珍珠……難受,珍珠……”
珍珠全身一僵,又尷尬又沉痛的抱緊靖影,“寶貝,你忍忍……我們馬上就逃出去……”
韓玉凝緊眉,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不行……不行了……我快……快死了……”靖影的雙手如騰一般纏上她的身,身體在她懷裏不停的打顫。
“靖影……”
“看這情形,他已經中毒有一些時辰了,定是不屈從晚香,忍到現在。”韓玉伸手按住靖影的手腕,急切地說:“他的脈象已經亂了,毒血已經融入他體內,恐怕真的……”
“不!不!”珍珠驚駭的搖著頭,哭道:“到底要怎麼辦?怎麼才能救他!”
韓玉尷尬的看了珍珠一眼,沉默著鬆開了靖影的手,艱難的轉過身去。
靖影突然睜開眼睛,眼底一片血紅,珍珠一個呆滯,他突然躍起一把將珍珠抱住,身形顛簸著朝假山處奔去。珍珠被他拖得跌跌撞撞,直到身後靠上了冷硬的假山,她才睜開眼睛看清了靖影此時的容顏,他似極力的克製著自己,一雙腥血的眼睛像如了魔,看著眼前真實的珍珠,他的神情清醒了一些,雙手顫抖著撫上她的臉龐,一邊嘶啞著聲音呢喃:“珍珠……你來了……真的來了……我真的怕……到死都看不到你……”
“靖影……不、要瞎說,不要……你不會死,我會、救你,我、救你……”珍珠淚如雨下,此時的她若再不知道靖影這是怎麼了,她就太傻了。可這畢竟是皇宮啊,他們逃還逃不掉,可是總不能眼看著靖影這樣下去……她會心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