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琮聽到她說這話,臉上沒變化,心裏卻是咚的一聲,揪的緊緊的。
翔宇扭頭看了看他們倆,知道再勸也沒用,就點了點頭,“好。”然後對曲琮說:“那你要好好吃藥,注意休息。過幾天我們再來看你。”
“不用了,我新官上任,挺忙的。”曲琮負氣地說。
珍珠向來不慣人任性,就淡笑了笑,說了句:“那你歇著,我們走了。”說完,直接拉著翔宇往外走。
“珍珠……”翔宇低聲提醒她。
出了門,珍珠也有點不開心,原本這些天她是真挺不放心他的,但現在看來,他這裏什麼也都好,真不用她瞎操心,她還是不要做那藕斷絲連的麻煩事了。
“這不挺好的嗎?隻要看到他沒事就好了,點心捎到了,話捎到了,任務完成。”珍珠瀟灑的往外大步走,正巧遇上匆忙趕來的大夫,翔宇叫住管家,跟大夫囑托了幾句,“我家兄弟身體欠佳,還勞煩大夫多費心。”
“一定的一定的。”大夫連連回禮。
“管家,你要好好看著曲琮吃藥。要是……”珍珠猶豫了下,說:“要是他鬧情緒,你就派人給錦繡布莊說個信兒。”
“知道了,夫人。”管家點頭哈腰的。
珍珠和翔宇看了一眼,跟大夫點了點頭,轉身繼續走。
“曲琮還是在嘔氣。”門外,翔宇扶珍珠上馬車,小聲說了句。
“不然怎麼辦呢?我也不能為了哄他高興,就隨意討好,小心好心辦壞事。”珍珠搖搖頭。
“可是他若是不回去吃飯怎麼辦?傲雪也會不高興的。”
“他不高興叫他來請啊,反正我是盡力了。”珍珠也拉下了臉。
翔宇不敢再吭聲了,放下簾子,坐到馬車前,趕了馬兒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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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曲琮的倔強不比靖影弱,他是當真的到傲雪走這一天都沒來。
越澤的臉色非常難看,特別是知道珍珠已經去“請”過曲琮了,還是這樣的結果,恐怕他自己去也是沒用,於是經常坐在那兒憂慮,傲雪這一趟回去,阿媽肯定要追問曲琮的事兒,若是傲雪如實說了,阿媽肯定擔心極了。
於是他悄悄跟傲雪說:“你就先跟阿媽說,小五剛考上官,現在不忙成親,等再過陣子,再說。”
傲雪卻是不上道,大咧咧地說:“我看我就說,小五考上了大官,皇上賜婚,配了個大臣之女,讓他們驕傲驕傲更好。”
越澤拉了臉,“別亂說,沒有的事兒你說出去,以後可怎麼收場?”
“大哥還看不出來?那韓玉將曲琮弄到身邊做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那個家夥比我們兄弟還著急呢。”
越澤聽聞,不吭聲了。
雖然他們兄弟的事兒被他人安排讓他不爽,但是若真是這樣的話,倒也算順水推舟,歪打正著吧,若曲琮能被皇帝安排一個完美的婚姻,那也反解了他內心的愧疚和擔憂。
他們兄弟常年這樣奔波雖也習慣了,但傲雪要走,一家人還是諸多的不舍,首先阿寶就摟著傲雪大哭了一場,被靖影哄著才去了書院。以往傲雪比較纏珍珠,但這次卻怎麼也不讓她送,見珍珠實在難受,他俯在她耳邊說:“我沒辦法在岸上看著你越來越遠,那種感覺會讓我窒息。”
珍珠心動,她知道這是她那次跑出來給他留下的後遺症,她騎著馬,他抱著阿布,就這麼一點點分開距離,她一點點消失在他眼前,那一消失,就是兩年。
她撫著他的臉說:“不會了,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傲雪露出深情的笑。
有越澤和翔宇相送,足夠了,珍珠被留在了家裏,就像他平時去客棧一樣。
傲雪一出門就情緒低落,坐在馬車裏呆若木雞。他這一去,少也得四個月,這四個月又會發生什麼事呢?曲琮會怎樣?等他再回來時,他們這個家,還和現在一樣嗎?他無法見證,也無力阻止,可換句話說,如果一切不能改變,他這樣躲開,也許會痛少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