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被質問的連連後退,心口撲通撲通直跳。可是,她並不是他所說的那樣。“曲琮,你想多了,我隻是單純的想讓你娶個賢德的姑娘,你生活美滿了,我確實會不再愧疚,這是我的任務,也是我的心願啊。”
“少說的這麼動聽,你和皇上狼狽為奸,總想著將我處理掉,以為我不知道嗎?”曲琮一改往日的乖巧親和,句句尖銳犀利,一步步逼著珍珠,“那個嫣兒郡主,劉尚書的千金,都是皇上和你特意指派的吧,確實不錯,兩個少女都是絕色佳人,我很喜歡。”
他說著喜歡,卻是咬牙切齒。
珍珠聽得頭皮發緊,心跳都要停止,她沒想到他這麼機智,竟然完全的猜對了?這是她的失敗還是韓玉太大膽?
“你們處心積慮步步緊逼的排編我的婚姻大事,不會覺得太過無聊太過囂張了嗎?”曲琮越說越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眶都氣的泛了紅,“白珍珠,你是我什麼人?竟然這麼自以為是自作主張管製我的婚事?自從你放棄了我,我們便再無幹係!我即說了願意放手,我就會安生的呆在我的府中,按我自己的路走,憑什麼你來指手畫腳?今天我就來告訴你,不要自作多情,你自己的丈夫一堆都管不完,不要沒事找事管我的閑事!哼!”說完,狠狠甩開了珍珠。
珍珠一個趔趄,神思還處在被他的冷言冷語的轟炸中,僵硬的身子半晌都在冰涼,麵對這樣的曲琮,太過陌生太過心痛,她一時無法回神。但是她在感情中早已經過大風大浪,很快就清醒的回想了他的話,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確實是自己自作主張,將自己定位在了“嫂娘”的身份,出力討人嫌,隨意亂插手,束縛了別人的生活,讓人不痛快,真的很不該。
“對不起……我承認我做的有點過,不是有意的傷害到你,曲琮,你別生氣,這事兒我也隻是想協助,並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現在知道你不喜歡,我保證以後不再管了,好嗎?”珍珠好言好語,試圖緩和他的氣惱。
曲琮對珍珠的溫言軟語早就聽的習了慣,而且非常受用,往日他再生氣,再不開心,她一哄,他準好。現在,縱使是這麼原則性的問題,他也再硬不下心,可是想一想又很委屈,幽怨的瞪她一眼,倔強的轉過身,努力壓製著情緒。
珍珠見他氣焰消了些,心裏的張慌稍稍減少,看著他的背影,她也頓覺得心疼,這畢竟是她養大的孩子,是她的“小丈夫”,她疼愛著的不亞於丈夫兒子的少年啊,其實她也想過他若猜透了會生氣,但還是抱著僥幸的心理,希望有能個意外的好姻緣,實想著若他和哪個姑娘心心相映了,定不會計較她的“多事”。
好吧,既然現在他這麼難受,站在他的角度想,如果是她,被哪怕是父母亂安排跟哪個男的相親,也會抵觸厭煩的,果然“父母”和“子女”的角度不同。
“曲琮,別生氣了……”
“我不是生氣,我是傷心。”曲琮的語調平穩,卻是透著濃濃的悲傷。
珍珠心驚的緩緩繞過他,站到他麵前,一抬頭,竟是驚訝地發現他滿眼淚光。“曲琮……”
“我沒有想到,你討厭我至此。”曲琮緩緩垂下眼簾,愣愣的看向她,神情略帶迷茫。
“我……我沒有討厭你呀!”珍珠著急上火,“這是從何說起?”
“不討厭我?為什麼將我往外推,不到斬草除根就不罷休?不討厭我,為什麼急不可待的逼我跟別人成親?”曲琮越說越傷心,眼淚啪啪的掉落,但是男子漢的尊嚴又使他不甘心在她麵前沒出息的流淚,抬起袖子粗粗一擦,然後有些負氣地衝她喊:“你不用再裝了,討厭我就討厭我,我再也不會為難你,以後,不再出現在你麵前!”
喊完,已甩了袖子撒腿就跑。
“曲琮……”珍珠本能的一把死死拽住他的胳膊,驚惶道:“曲琮你誤會了!我是你的姐姐呀!我們相依為命在這裏生活這麼多年,我哪裏會討厭你?”
曲琮回頭,定定的盯住她,“為什麼留我?為什麼還要勸我?你讓我走了不是更幹淨,你更開心了不是嗎?”
“你又說賭氣的話了,我說了我不是想趕走你,才那樣做的,我也是想為你好呀,”珍珠小心冀冀的上前,輕輕撫他胸口,“好了好了,別氣了啊,我保證,以後不再給你添亂了,好嗎?”
曲琮的情緒稍稍穩定,神情還是有些微愣,垂著眼簾,甚是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