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理清頭腦裏的思路,就聽見雪姬冷哼一聲:“什麼叫妖胎,紅彥,注意你的用詞。那個名頭不過是所謂的武林名門找了個由頭要削弱淨恒山門的勢力罷了。”頓了頓,換了語氣繼續道:“可是閣主,當時淨恒山門是交出了屍身,莫非他們作假,狸貓換太子?”說到這似想到了什麼轉向看似一臉平靜的青衣女子,剛才聽聞妖胎她的反應可不像是知情的,那必然不是她告知的閣主。那又是誰傳出的消息,竟然連他們門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告知閣主,打的什麼主意?
“我說你,你是一點風聲都沒聽見嗎?”雪姬毫不客氣地指著尋兒道,若真是狸貓換太子,那她們門主還真是夠有性情的,若是這件事傳出去,恐怕就不是剔出正派之列這麼輕巧的事情了。
這幾年五洲大陸動蕩不安,所有矛頭可都是指向當日淨恒山門包庇神女讓妖胎出世將邪氣帶到了人間。
“我當時隻是個二等弟子,所知的和你們差不了多少。況且那段時日地動得厲害,山門眾人都在密室之內,地動一過便交出了其母子的屍身,根本沒有機會去哪裏物尋一個死嬰。閣主不知從哪裏得知的這個消息?”
紅彥被雪姬幾句話說得正覺得沒麵子,聽到尋兒這般說著,不由大笑兩聲,“尋兒,你可親眼看見神女之子被處決?”見她搖了搖頭,紅彥甩開紙扇坐在被周圍服侍的人重新歸位的椅子上,有些得意的看了眼雪姬,“你們有所不知,那密室暗藏一條徑直通向山下城鎮的密道,再加上地動人心慌亂,想要瞞天過海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紅彥所言不假。素聞這任門主極其愛護名聲,這種與武林為敵的事情必然是不會讓太多人知曉的,除了她親近之人,知曉這件事的應該也就隻有九大聖女了。那個粉衣女子便是曾經的聖女之一。”
“可是我聽聞聖女中與神女感情最好的便是這玉淮,她不可能將這件事情主動告知才對。”尋兒一臉認真的盯著上方的柳赫飛。她能斷定玉淮必然會透露流光決的所在之處,便是因為當年之事,她是唯一一位主動請辭聖女身份的人,眾人都說是因為門主沒能護住神女讓她心灰意冷,寧願辭去聖女身份孤老山門。
雖然這說法沒得到證實,但從她和玉淮相處的著一年多來看,她對神女的感情是真的很深,會患上恐血症也和神女脫不了關係。這樣的玉淮告知他們神女之子不是笑話嗎?
“確實不是那女人說的。但這孩子是神女之子無誤。”柳赫飛說著,從台階上走下來。慢慢向不知何時躲到柱子後的小黑人走去,那個女人自幼便被送上了山,斷了家中往來,若是山門收留的孩子,何苦這般藏在石洞中不見天日,再者那個女人即便恐血也不至於到被逼瘋的程度。唯有一點,這孩子對她極其重要。
他沒有遺漏那女子理智尚且清楚時看見這孩子說的話,她說,青青。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尋兒說過,神女名喚青青。
“就算這孩子是神女之子,但畢竟是妖胎。雪姬你先閉嘴。就這孩子出世那幾日淨恒山方圓幾百裏地麵裂開了數到大口子,地動毀了多少房舍,淨恒山門也從那年開始慢慢衰落。這些總不是世人說的吧,畢竟有目共睹。若是留下,把她的邪氣帶了過來。”紅彥說著麵部也跟著猙獰起來。
“邪氣?這世道就是最大的邪氣,我們已經身處其中,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柳赫飛輕嗬一聲,在小黑人麵前慢慢蹲下身子,“等下一任神女太久了,這孩子身上有神女的血,流光決勢必要拿到手。紅彥,這段時間讓你的人好好鑽研淨恒山的陣法。”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小黑人抽動著鼻子盯著柳赫飛拖著一頭雜草一樣的頭發慢慢地從柱子後爬了出來。柳赫飛這才將這團黑漆漆的小孩看清,竟然光溜溜的一絲不掛。
一身臭味就不說了,還黑得讓人看不清有沒有穿衣服……
柳赫飛忍住抽動的眼角站起身,第一次對他的眼睛產生了懷疑。
“雪姬這孩子交給你了,勢必收拾幹淨再來見我。”
正說著柳赫飛感覺衣角在不斷地被拉扯,低頭卻見小黑人正咬著衣角吧嗒吧嗒的咀嚼著。
大殿裏頓時陷入了一片靜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