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斯用手捏了一下,果然是好泥!他想很多事情大抵如此,得天時地利人和。就拿女媧造人一事來說吧,倘若沒有伏羲大帝修行的時機,沒有寒暑水優秀地質條件,或者沒有他和莫桑兩個無聊人的啟發,恐怕都不會這麼順理成章地成事兒呢!
費斯好像又高估自己的行動力和影響力了,但是隨便想想也是開心的。
他其實是想和女媧一起造人,呃,這麼說似乎很容易引發歧義,是說一起捏造泥巴人,他其實倒是想跟女媧那什麼的,可是,女媧她人首蛇身呐,即便她順了他的意,跟他起膩,他都不知道有勁兒往何處使。
看費斯擺弄泥巴,莫桑撇著嘴說,“哎,我說費斯同學,你就別造孽了吧!捏個鴨子都那麼醜,你捏出來的人能看嗎?就算這會兒人們善良淳樸不計較樣貌,可他的子孫後代呢,怎麼有臉見人啊?!”
就基因遺傳學的角度上說,莫桑的話不無道理,但是費斯嘴上卻不認,“你怎麼就知道我捏的不好看,我雕塑課的成績很好呢,那個鴨子我隻是隨手示範給女媧看的,是吧?”他瞄了女媧一眼,希望能得到她的支持和鼓勵,但是,隻這一眼,他就淩亂了。
女媧像捏麵團兒似的,將手裏的泥巴上下一拉,中間用拇指和食指的間縫隨意一擠,再上上下下拍打兩下,手裏的泥人便栩栩如生了。這是何等技藝?何等絕活?是天分?還是神力?費斯簡直看傻眼了,心想在學校的時候幹嘛苦逼嗬嗬地去跟老師學什麼雕塑,能學出個什麼樣兒?!他相信她要是生在他們那個時代,一定會讓國家像國寶一樣供養起來吧!
女媧好像很滿意自己的作品,小心翼翼地將泥人放置到一邊。
“喂,你快吹口仙氣兒讓泥人活過來呀!”莫桑在一旁急赤掰咧地叫,“現在都沒有什麼人,寂寞喲!”
“人?”女媧轉頭斜睨她,仿佛對這個概念很陌生。
“對呀,對呀,我們都是人……”莫桑興致衝衝地告訴女媧,“傳說中,就是因為你用黃土捏人,才有了我們人類!”
女媧將信將疑地陷入了沉思。
費斯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卻知道他們神仙的事兒很多都不是我能想通的,而有機緣做各種神跡的見證者,是福,還是孽,亦無從計算得失了。但是,他敢確定一點,他很尊崇女媧,或者可以說是喜歡,喜歡她的法力無邊,喜歡她的不驕不躁,喜歡她的嫻靜淑美……這種不切實際的喜歡,在這一瞬間有將自己嚇到。
女媧開始側過頭來打量費斯,不知道是不是他心生邪念的原因,他感覺她的目光有些灼熱。
“莫非……並不隻有神魔兩界?!”女媧自言自語說。她終於對泥人吹了一口氣,泥人便活過來了。
那是一個男人,古銅的膚色看起來很健康,頭發齊肩披散著,眼睛很亮,鼻子堅挺,顴骨比較高,下頜有些往前凸,總的來說,長得不算難看,但很具備遠古人的特征。最重要的是,他手腳正常,不像女媧似的人首蛇身。他算是這世間的第一個人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