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膽肥了啊。”賀笙把七月從頭看到腳,這從鄉下來的黑妹,長得又黑又醜,還土的掉渣,可這膽子可不小啊,居然敢罵他黑。
“你什麼意思?”賀笙意味深長的墨鏡下黑如玉的眼睛盯著她。
她家裏的一些事,關於七月爺爺如何在二十年前神秘從死人堆裏救了老爺子,加上五年前,老爺子突然又病了,隻剩一口氣,又如何靠一碗水救回來的,他雖不信鬼神,卻敬畏。
“你最好對我好點。”七月挑了挑眉,冷哼的看著他。
“這次我可是來救你的。”
“你最近這幾年是不是感覺睡不著,也吃不下,而且越來越嚴重。”
賀笙本不是很相信這些東西,他身體的問題,其他人都不知道,雖然每天睡的少了,但是去醫院檢查醫生都說沒什麼,基本都是套話思慮過多,可他這二十年,順風順水,沒什麼要思慮的。
“的確,你還真有那麼點意思。“賀笙點了點頭,把袋子拿著往車站外麵走去。
“哼,我會的,可比你知道的更多。“
七月看著前麵走的飛快的賀笙,默默吐槽道,腿長就是好,然後小跑的跟上他。
“我擦,這麼重。”賀笙拎著麻布袋子走了一路,把袋子直接扔到了他的紅色牧馬人前麵。
“裏麵裝了些東西,送給你爺爺。”
賀笙火又起來了,你特麼千裏迢迢就這樣拎過來,你是不是傻啊。
“你特麼不知道可以用快遞嗎?”
“現在快遞很發達,你不知道嗎?”
“你是不是在鄉下呆傻了啊。“
七月默默的不說話了。
“你自己扔進去。”賀笙打開車門,長腿一跨就坐到了車裏。
她把麻布袋子,扔到後備箱裏,然後從另外一邊進到車裏,坐到賀笙的旁邊。
“係上安全帶。”賀笙看了眼她,不耐煩的提醒道。
默默的找了半天,七月手裏拿著安全帶,不知道怎麼辦,我該不該問他呢,但是他脾氣不好。
賀笙彎過身,然後幫七月係好安全帶。他聞見七月身上的火車上的味道,再度皺了皺鼻子。
七月輕輕說了聲:“謝謝。“
“不用,鄉下來的神婆。“他繼續說:”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改革開放不允許有鬼,懂嗎?“
她抬眼看了下和賀笙,沒有說話,然後頭看向窗麵,別人看到的景象或許是帝都如何車水馬龍,如何燈火輝煌,可在她的眼裏,這裏到處飄散著濃鬱的黑色煙霧,人群都沉浸在這樣的世界裏,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著孽債。
一旦這些孽債成了實體,那麼就是他們生命終結的時刻了。
看著外麵來來往往的人群,七月很疑惑,為什麼身上有那麼重的負荷,卻還要呆在這裏,不選擇離開。
找一個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地方,生活學習,不更好嗎?
帝都的鬼,比鄉下的鬼,更多,更恐怖。
九月,夏天還沒走完,但是七月卻感到從心底的寒冷。
藍天下,高樓林立,立交橋穿梭,燥熱的風從黑霧裏飄進車窗裏。
風是熱的,可是七月的心卻是冷的。對未來生活的不可預測,讓她整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