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靠坐在床上無法思考,下意識咽掉了剩下的鹽水,竟也感受不到任何怪味道。實際上,她現在感受不到任何味道。
“呃,”周瑜很尷尬的開口,“是很難喝吧,味道很怪啊,叫你別逼我喝嘛!”
“很怪嗎?”沈諒輕輕的開口,橙子鹽水順著他嘴角留下來,有點泛紅,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個嗜血的吸血鬼。眼睛,也像吸血鬼一樣變成墨黑,旋轉成黑色的光。“我怎麼不覺得?”
“呃,是吧,可能是我嬌氣吧,嗬嗬,嗬嗬。”
“哦?”沈諒傾身向前,周瑜急急後退身子,縮在床角。沈諒卻不肯停下來,還在向前,直把她逼到不能退後的位子,“我到要看看,有多…..”
“怪”字消失在唇齒之間,漆黑的眼睛靠近到不能對視的距離。周瑜無力的閉上眼睛,感到一個熟悉的手掌,輕輕扶住了她快要炸掉的後腦勺。
沈諒柔軟冰涼的唇逐漸變得火熱,周瑜不知道是不是她發燒的溫度傳染了他。他用舌頭頂開她的牙齒,找到她的舌頭,與它糾纏,綿粘。像是經年等待的木槿花,終於展開詭魅的豔紅。她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無法想。隻能由著沈諒扶住她,親吻她,感覺很輕,又壓在心上很重。
周瑜全身更加發燙,像有一千隻蜜蜂在耳朵裏跳舞,又跑到腦子裏,攪亂所有的思緒,不能像人類一般思考。
終於分開似乎有一個世紀之久,沈諒看著她,不說話。周瑜把被子拉高,想要蓋住臉,卻被沈諒伸手擋住,繼續一動不動看著她。她被沈諒看得心裏很癢,隻好絞著被子,咬起嘴唇,“你你你,你占我便宜。”
“是你先占我便宜的吧?”沈諒笑著說,眼睛裏的灼熱還沒有褪去,“小瑾,你看著我。我有話問你。”
“幹嘛啦!占了人家便宜又要問什麼啊?”
“小瑾,我現在認真的問你,也希望你好好想清楚再回答我。你之前說要跟我在一起,真的不是因為我爸媽的原因,而是因為喜歡我嗎?”
“嗯。”周瑜很小聲的說著,把頭壓得很低,點了點頭。
“你要想清楚,真的不是同情?”
“嗯,不是。”
“你想清楚哦,說過這話,可就不能反悔了!”
“想你個頭啦!”周瑜抬起頭,鼓起腮幫子大聲說,“親都親了還要反悔什麼啊!沈諒你怎麼這麼囉嗦,你要是不喜歡我你直說好了,不要一直問問問的好不好!”
“小瑾,我當然喜歡你,怎麼可能不喜歡你?”沈諒忽的一把抱住周瑜,“我愛你。”
沈諒感到懷裏的咋呼女生抖了一下,立刻緊緊環抱上他的後背,當他覺得幸福不能更猛烈的時候,他聽見她在耳邊說,“我也愛你,我的沈諒。你從來不是我的弟弟,是我傻,一直沒有看清自己的內心,讓你難過了。你也別生氣了好嗎?我知道你不會不喜歡我的,不要再氣我……”
輕柔的聲音再次消失在細碎的親吻中,一吻再一吻,沒有間斷。就像要把過去許多年的時光給補回來一樣,不肯停止。
沈諒其實從沒有喜歡過別人,周瑜原來比想象中還要喜歡沈諒。人心之間隔著的皮膚,就算再親密的情人之間,也無法心知肚明。趕上智商一般情商更一般的主兒,例如周瑜,很多時候就連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真正的想法。
那個親吻過後,卻由不得她繼續傻乎乎的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裏了。光是簡單的對視,都像點燃兩極管似得竄出火苗子,空氣灼燒升騰的越來越燙。一般情人相戀後最柔情蜜意的時段,就這樣無驚無險葬送在周瑜驟然襲來的高燒中。
沒有互訴衷腸的浪漫,周瑜病暈在床上直喊難受,就差沒再暈過去了事。
沈諒洗來冰毛巾,給她擦拭額頭、手臂和腳心,溫度一會兒降下來,一會兒升回去。沈諒的小心髒也跟著做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上。他苦笑著說,“早知道會這樣,絕不由著性子亂來。”
周瑜昏昏沉沉聽不真切,掙紮著張開眼睛說,“性什麼?亂什麼?沈諒你別瞎想啊,我病著呢!難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