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後山,古木參天,有無數絕石峭岩,這被唐家特殊培植的數萬裏原石密林,鬱鬱蔥蔥,絲毫沒有北方植物應有的矮小以及病態枯黃。
高空,即墨擋在吞虛鼎前,揮拳打中這件凶兵,澎湃的音波向四麵八方擴散,許多古木被及腰截斷,上半部分化為齏粉,連遠處的群山也震響,山石滾落,空山驚鳴。
鏘!
凶兵轟鳴,輕震之間,向周圍散出一圈圈黑色的波紋,扭曲空間,想要遁進空間。
即墨揮起大掌,雙手按住這件凶兵,將它從高空踏入地麵,大道種子轟鳴,吟唱大道之聲,不斷消磨吞虛鼎的凶氣。
哧!
吞虛鼎顫搖,噴出無數黑色的劍刃,斬開了即墨的肉身,金血飛舞,滴灑在吞虛鼎表麵,隨即便消失不見,被吞虛鼎吸收。
“我知道你已誕生神祇,擁有自主意識,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歸順於我,二是我直接被我毀滅意識。”即墨長發激揚,大手緊按在吞虛鼎,十指裂開,金血順著指間流出。
轟!
那凶兵還想再反抗,上下震動,左右搖晃,想要擺脫即墨的掌控,恢複自由身,吞虛鼎中隻有不成型意識,支配這件凶兵的完全是本能。
“看來你是選擇第二種了。”即墨按住吞虛鼎,神念從識海中湧出,化為透明利刃,將周圍的空氣都烤燃了。
“斬神!”
噗!
吞虛鼎大震,但短暫的掙紮後,立刻陷入寧靜,即墨揚嘴淡笑,將這件凶兵扔進丹田,用黑珠鎮壓住。
他並沒有完全摧毀吞虛鼎的意識,一件法寶,誕生神祇很不容易,需要極大的機緣造化,在特殊的時間地點,或者有蓋世強者指引,才能擁有意識。
在吞虛鼎被即墨鎮壓的瞬間,同在這片原始森林中,有老者猛然睜眼。
他頭皮鬆弛,腰背佝僂,連眼睛也沒有多少神采,行將就木。
老者凝眉望向前方許久,那個方向,正是即墨所在的方位,許久後,老者輕輕歎息,看向身邊坐著的另外幾個老者,道,“吞虛鼎被搶走了。”
“好熟悉的氣息。”有老者道。
“你們也感覺到了?”有老者眼中露出仇恨,最後歎息一聲,“與當年那人有關。”
“我們會有今日,如見不得光的臭蟲般苟活,全拜那人所賜。”
“殺了他!”有老者嘶吼。
“殺不了。”另有老者苦笑垂頭,“我們一旦動手,就真的要死了,出手一次,換來必死結局,真的不值。”
“的確不值。”
“吞虛鼎煞氣成神祇,將來很有可能會脫離控製,把這麻煩送出去也好。”
“那是我唐家數萬年的心血。”有老者歇斯底裏,握緊幹柴般的枯手,但他終究沒有出手。
正如之前另一個老者所言,不值得,一次出手,換來壽元枯竭,真的不值,哪怕隻是如現在這般苟活,好歹還算活著。
這是外人所不知的幸秘,唐家的底蘊都被人重傷,處於瀕死狀態,就是在唐家內部,這都是極為隱秘的信息,隻在為數不多的幾人知曉。
即墨自然不知,唐家的後山何等恐怖,幾乎就是歸境的集中營,不過這些歸境,都因各種原因而不敢隨意出手。
他收了吞虛鼎,踏空返回唐家,此刻大局幾乎穩定。
唐沐龍基本控製住了局麵,他掌握了聖主令與傳世聖兵,並且還有半數的太上長老支持他,如今唐沐梟已死,大局已定。
除了唐沐龍,再無人有能力接任唐家聖主之位,他自然名正言順踏上聖主寶座。
“你想要的那些人,晚上我交給你,此刻必須穩定人心,以防再亂。”唐沐龍頭懸碧水垂柳瓶,看向即墨,並沒有詢問吞虛鼎到了何處。
即墨點頭,自然有龍騎衛上前,帶他走入一座宮闕中安歇。
夜晚,明月高懸,灑落如水般的銀輝,冰冷且美麗,星空無限廣闊,數不清的星辰悄聲眨眼,調皮的躲進雲端。
滿園的靈樹隨風無聲搖動,像是對人招手,園中靈蟲偶爾掀起一串鳴叫,無比的安謐。
夜晚的唐家,逐漸陷入寧靜,在寧靜中,龍騎衛悄無聲息的包圍即墨所在的仙闕,還有數位太上長老站在雲端。
唐沐龍頭頂懸掛碧水垂柳瓶,宛如神明般,置身於七彩瑞光中。
宮闕中,即墨盤膝坐在大殿中央,膝上平放問心戟,手指在酒壺上無聲摸索,然後,仰頭將靈酒倒入口中。
他星眸緊閉,唇角微揚,唐沐龍果然還是動手了,這在他的意料之中,其實如果今夜唐沐龍不動手,還真會讓他詫異,擔心還有其他的陰謀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