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即法,一語出,鬼嬰身體的崩潰速度越發加快,大片的黑霧沸騰,然後被金光衝散,徹底成為虛無,而鬼嬰,幾乎隻剩下一個扭曲虛影,即將麵臨消散。
“父親,救我。”鬼嬰長嘶,向莫問天的惡念伸手,表情極度痛苦與扭曲,他被光海淹沒,即將在金光中神形俱散。
不遠處,兩尊至聖激烈交戰,莫問天盤膝而坐,不動如山,他祭出強大道法,山崩地裂,白衣翻飛。
對麵,惡念與他不相上下,黑霧沸滾,似濤濤怒江,駭浪拍空,赤蓮滔天,祭出與莫問天同樣的道法。
轟!
兩種相同道法碰撞,一正一邪,光華熠射,絢爛耀目,遍布天地之間,符文與道蘊成鏈飛出,規則化為巨鏈,在高空錚錚作響。
這種碰撞中,並沒有分出勝負,所有的攻擊在碰撞後都消失,滿天的光華與霞彩,在出現後消失,又在消失後重新出現,再麵臨消失。
天空如染墨,被畫筆渲染,造就一幅波瀾壯闊的畫卷,驚天動地的大碰撞,山搖地動,高空晃顫。
至聖的對決,已經不能用簡單的‘激烈’來形容,即使在黃金大世中,每一尊至聖,都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強大力量,代表一種不朽傳承。
“殺!”莫問天的惡念怒吼,拳碎真空,打出一套強大的法,從莫問天的束縛中衝脫,向高空的那具身殺去。
對於鬼嬰,這惡念畏懼更多,鬼嬰的實力,絕非現在表現的這般脆弱。
事實上,鬼嬰非常強大,巔峰時期,能有半帝實力,但是這段特殊時期,鬼嬰正處於虛弱期,實力並不在巔峰。
莫問天雙手拍向高空,身後風暴炸開,滿頭烏發陡然從肩頭揚起,全部炸揚在高空中,他目中閃過一道精茫,揚口吐出一道紫色血箭,追著那惡念殺去。
他身已朽,不能移動,這具遺蛻,隻是他留的後手,遠不及本尊強大,之所以能爆發驚人戰力,並且表現出與常人相同的感情,是因為昔日遺留的道痕以及印記。
說到底,這也隻是一具軀殼。
白衣惡念眼露驚駭,隻見那紫色血箭已貫穿其軀體,帶起一連串的黑霧,他的軀體則直接被定在高空,無法移動,“你竟然還有這種後手。”
吐出血箭,莫問天眼中的神火如要熄滅,雙眸色彩漸失,麵孔瞬布灰白,頹然坐穩,滿頭黑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胡亂披灑在肩頭,“對付你,自然要保留些手段。”
他抬目看向在金光中幾乎被煉化的鬼嬰,眼中的神火越來越黯淡,“聖帝,你昔日盜走的一切,今日終將歸還。”
言罷,他鼓脹的白衣安靜落下,貼在體表,高揚的頭顱垂下,眼眸中全是灰白,所有的氣息逐漸消散,僵硬的嘴角微向上彎。
高空,那具身影微震,轉目看向盤膝靜坐的莫問天,眼波閃爍,十指輕顫。
他緩慢抬手,抓向莫問天的方向,似乎想要挽留,但卻將手抬到一半,又緩慢放下。
他麵色平靜,波瀾不驚,至始至終,神色都未有過任何變化。
大道無情,大道忘情,這是王者的孤獨。不是對感情的冷漠,而是忘記何為感情。
但平靜中,那具身影下瞼逐漸濕潤,如珍珠般的七彩水晶淚滴,從眼中墜落,劃破高空,墜入地麵,巨石崩碎,這滴水晶般的淚,如有千萬斤,直接將地麵打出一個深洞。
王者之淚!
這滴淚融合了大道、規則、秩序等一係列強大力量,還有許多種感情,僅是這樣一滴淚,就是一種不朽的傳承,這是巔峰強者的動情之淚,是世間強大的至寶。
“你是誰,從我的識海中滾出去。”那身影握拳開口,神色變幻,麵孔因疼痛而扭曲,他挺拔的身軀突然顫抖,在高空踉蹌。
“本王就是你,你就是本王,沒有彼此。”那身影再開口,如獨自呢喃,他麵色痛苦,在做劇烈掙紮。
短暫的失神,即墨的意識暫時複蘇,想要接管這具身體的控製權,然而,他沒有成功,王者的意誌太強大,很快就將他的意識萌芽鎮壓。
“哈哈哈,莫問天,你死的好。莫墨,你也困不住本帝。”鬼嬰狂笑,金黃色的光芒寸寸崩潰,被無盡的黑霧掩蓋,滿天金光收斂,黑霧沸滾。
在那具身影失神的瞬間,鬼嬰爆發,打破諸天法則,打破強大的道,衝破無形牢籠,重獲自由。
他如魔王臨世,張口吐出一麵古鏡,此鏡獨有外形,卻無光滑的鏡麵,兩麵除了古老的紋路略有差異,便幾乎相同,這兩麵的紋路同出本源,幾乎難被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