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鏡無耳,渾圓如滿月,具有古老的青銅色彩,紋刻古老的痕跡,散發冥冥青光。
古鏡懸空,一麵突光華大作,照中懸停在高空的白衣惡念,那惡念忽閃,眨眼消失。
旋即,古鏡轉變方向,再迸射古樸光輝,籠罩鬼嬰,隻見一團黑霧扭曲飛出,淒厲慘叫,進入鬼嬰體內。
邪物之間在互相吞噬,鬼嬰借助這神秘古鏡,將莫問天的惡念吞噬,用以壯大自身。
“輪回鏡,本帝要力量,要此處所有生靈的惡念!”鬼嬰嘶嘯,寰宇震鳴,他氣勢節節攀升,黑霧愈濃,滿天皆是,鋪天卷地。
哧!
那古怪光鏡旋轉,古樸光霞垂照虛空,時間如同停止,天地失色,隻剩下一片黑白,然後隻見有黑影從各大天驕、異獸體內飛出,被青光斬為殘片,再被古鏡吸走。
隨即,那種黑白二色從虛空中消褪,天地重新化為原來的色彩,五彩斑斕。
此刻,無論是各族天驕,還是洪荒遺血,全部麵無血色,虛弱倒地,包括金甲真神、張百忍、薛白衣、耶律祁,這些強大的天之驕子,都沒能幸免。
錚!
古鏡旋轉,從高空飛起,懸落在鬼嬰頭頂,射出無數黑影殘片,全部鑽入鬼嬰體內,就像是無窮盡的黑色血蝠凝聚,場麵恐怖。
“這就是強大的力量,可惜還遠遠不夠,無法讓本帝重返巔峰。”鬼嬰喟歎。
他本是即墨幼時的惡念,卻得到不明機緣,不但盜走即墨的修為、記憶、氣運,還如惡念之主,萬邪之宗,能夠借助那古鏡消化所有惡念,將其他惡念作為壯大自身的養料。
那具身影睜開眼,看向鬼嬰,顫唇吐出一字,“散!”
“言出即法,已經傷不了我。”鬼嬰大笑,他動用了禁忌之法,恢複強大實力,短暫的片刻,比之前不知強大多少倍。
雖然這會遺留後患,但與性命相比,卻根本不值一提。
在那具身影失神時,鬼嬰抓住機會,吸收周圍生靈的惡念,包括莫問天的惡念,實力不斷飆升,在高空刮起黑色嘯風,吹裂空間。
那具身影麵無表情,神色不改,實際上,站在眾生巔峰太久,他早已經忘記所謂的表情,大道忘情,大道無情,太上忘情!
本身,他就是道、規則、秩序的化身,人王畢竟死了,從那座山崖上跌落,永遠的墜落不到終點,連不朽之軀都不複存在。
而此刻,那身影的意識,更多的是一種規則與道的化身,根本不能算是神魂,更類似於執念、印記這樣的不朽存在。
這具身影的誕生,與聖山有分不開的關係,這種執念,來自於聖山中神祇的記憶,人王戟的執念,與即墨融合,才誕生這段意識。
說是人王,卻也不是真正的人王,說不是人王,其實便是人王!
“萬惡,終滅!”那身影抬手,按向遠方的鬼嬰,他如主宰,一言斷生死,一語定規則。
這是一種無形的力量,類似於一語成讖,言出製定規則秩序,所製定的規則秩序,斬殺對手於無形,便是言出即法。
此等手段,連至聖都難做到,隻有真正明悟規則本源,才能動用這等強大的殺伐手段,這種手段中,所謂的防禦、道法,都不起任何作用,除非足夠強大,強大到打破規則。
無數透明的裁決之劍錚鳴,從四麵八方湧來,穿透鬼嬰身體,將黑霧衝散,被金光煉化為虛無。
鬼嬰的身體千瘡百孔,許多處化為殘片,然而他卻在獰笑,毫不以為意,“如今,你的言出即法已傷不了我,還是和我融合,我才配做你的載體,而不是這具孱弱的身體。”
強大的言出即法,兩尊至強者,說出一句話,便引動諸天規則,鬼嬰破碎的身軀陡然恢複,似乎根本沒有破碎過,方才發生之事,都隻是幻覺。
他也用言出即法,打破了那具身影的規則,此刻,他無比強大,雙眼中黑煙繚繞,身後懸掛輪回鏡,如邪神轉世。
那具身影冷漠收回目光,仰頭望天,如同金色流矢,似極速飛行的隕星,撞入滿天的風雪中,他手提金戟,飛上高天,站在茫茫雪海之巔,俯瞰人世間。
鬼嬰厲笑,黑霧沸滾,卷起莫問天飛上高空,撞入雪海之中。
“你隻有進入我的體內,才能重踏人道巔峰,再登王座,隻有我,才配做你的載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