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起雲湧彈指間(1 / 2)

“不用看阿昌。”石子霖安靜的說道,“今天的事情,是我授意的。不論你們動不動他妹妹,他都會去找你們長老的麻煩。有什麼想法,盡管衝著我來。”

“大家也不用藏著掖著,你們心裏也清楚。六個長老,其中一個是帕博爾的父親,一個是帕博爾的叔父。”頓一頓,石子霖接著說道,“無論如何我都很感激大威的誠意,因為他帶了條人命來換。我並不知道那個人頭是誰的,不過我知道這個無名小嘍羅的性命,無論如何也不如你們濕婆軍太上皇的命值錢。”

頓了一頓,石子霖忽然說道:“讓帕博爾自己來吧,你不行!”

辛格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竟然伸手從懷裏掏出了槍。韓思凱臉色一變。卻見辛格將槍口朝上,急促放了三槍。槍聲四散,四周三四裏外處忽然有幾十光柱衝天而起,成圓環形將村子圍了起來。辛格後退幾步,隱於大威身後:“子霖兄,你們三兄弟敢不遠千裏來我們的地盤上作客,我們歡迎。可惜你太高看自己了。現在我們的人把你們包圍了。在我們濕婆軍的地盤上,永遠輪不著你撒野。”

卻見石子霖與古之矛相視一笑,仿佛早就料到一般,竟然絲毫不以為意。

卻又聽辛格說道:“今天隻要你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保證你會受到人道待遇。”

我望向易神使,孩子不用我開口,即告知道:“帕博爾就是孟買濕婆軍的首領。”我忽然想起離開酒店之時穀之矛對蓮蓮說過“孟買帕博爾也在找你”這樣的話,轉頭望向蓮蓮。蓮蓮卻恍然不覺,隻是望向廣場中間的大漢(也就是王長風),似在思考什麼事情。

如今廣場上形勢突變。刀俎與魚肉角色互換。我不由又興起了世事無常之感。我轉頭望向蓮蓮,她卻恍然無事。我說:“現在終於安全了,村民在政府軍手裏,總好過在一群匪徒手裏。”

蓮蓮卻冷笑道:“政府軍?匪徒?這個天下,黑白是很難說得清的。滄海扁舟,弱勢之人都隻能受人擺布。在誰的手裏都一樣。”

我轟然一驚。恍然間,真有一語警醒夢中人之感。

不由得想起曾經的過去種種,原來天下人追求權勢,也並不是沒有原因的。隻有有了權勢,才能自保,也隻有有了權勢,才能保護自己身邊之人。這個江湖上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沒有什麼理由的,就是這般無奈。追求權勢也罷,追求金銀也罷,這其實是另一種關懷,另一種隱晦的愛。恍然間,又想起了朱桃花。我本以為她一個弑師奪權之人,是沒有感情的。原來我錯了。

天王林道之總共收了九個徒弟,然後扶持徒弟們建立了自己的地盤。他訂了一條規矩,每三年一場比試,輸者自裁,勝者接管輸者的勢力。最終隻有三個人活了下來,一個是我,一個是朱桃花,還有一個,她背叛了我們的組織。我曾經暗殺過師妹,刺傷了她,可惜她沒有死。我本以為她不會放過我,沒想到她卻直接滅了師尊,奪了他的一切,包括天王的名號。回頭仔細想想,原來她從來沒有傷害過我,一切都隻是我自己的想法。

忽然間想起她弑師第二天,開心地來找我,要我黃昏時候到後花園去等她一起去逛街。我一直以為她是要去除組織裏我這最後一塊絆腳石,原來不是這樣子的。那時師父已死,懸在頭頂的寶劍再也不存在了,原來她是真心的約我的。一時間腦子裏滿是她約我時那嬌羞的眼神,原來一切都是真的。如果她不弑師,恐怕死的就是我們。可是我是怎麼對她的呢?劈臉那一耳光一定傷碎了她的心!一時間心中歉然之感越來越深,懊惱、悔恨、憐惜、感慨紛至遝來,隻感覺眼眶有點潮濕原,原來我隻是個愚忠而又愚蠢的傻子罷了。

一時正在自憐自傷,忽然耳尖聽到廣場上有人說了一聲:“就你們?沒用的中國支那人?來大印度撒野?!”

抬頭看去,原來不知何時,辛格、石子霖、謝赫、婁加羅、理查德已經立於舞台之上,唯有王長風站於原處未動。發話之人,卻是辛格手下一個大漢。手持金剛杵,身高體壯,麵目猙獰,蔑視之意,流於顏表。石子霖卻冷眼相看,不言不語。耳畔傳來濕婆軍轟然嘻笑之聲。我隻感覺熱血上湧,胸中有口濁氣不吐不快。不由揚聲說道:“中國人還就是來撒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