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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是煙茫早期創作的一部中篇,整理了發上來,親們喜歡就點來看看,不喜歡也就罷了。我發這篇v章主要是為了通知親們我開新文了,寫作風格依舊,希望親們能夠繼續追隨o(∩_∩)o
《玉龍》:
周末,含韻從不參加公司舉辦的聚會,也從不約會。
她的收入是家裏唯一的經濟來源,不能亂花。跟同事聚會或到咖啡廳坐坐都是奢侈。因此,她選擇離群索居。
她不約會男友,是因為她沒有男友。她從不相信男人,正如她從不相信愛情。
但是,人的神經若一直繃得太緊,沒有片刻鬆懈,便極有可能會導致崩潰。
所以,為了避免像她的母親一樣變成個瘋子,周末的時候,含韻都會去“寒星”坐坐。
“寒星”是一家迪廳的名字。含韻喜歡它熱鬧的氣氛,她需要熱鬧來驅逐心底的孤獨。
每個星期她都會來這裏享受一次。
每次,她都要一杯酒,慢慢對影獨酌。她隻能喝一杯,不止為了省錢,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喝醉。她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太重,連醉酒任性一次都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望著舞池裏瘋狂搖擺的男女,望著飛旋變幻閃爍迷離的燈光,她感到整個人都跟隨著節奏飄起來,飄起來。好像終於可以卸下那壓得她喘不過氣的重擔,好像她還能再捕捉到快樂的感覺。
這是座快樂的宮殿,縱情歌舞的人們,誰能發現一個孤寂的女子在獨飲著一杯苦酒?淚落下的時候,她馬上伸手拭去,假裝她是個不會落淚的女人。
她已過了芬芳的年華,也沒有出眾的容貌,但這並不妨礙常有陌生男子上前跟她搭訕。“小姐,一個人嗎?”各種試圖親近她的臉龐雖不相同,但開場白卻相同的乏味。
她端著那杯酒,很有氣質的微笑:“我在等人!”天知道她在等誰?不過她冷冽端莊的外表倒讓人不敢造次。
這是屬於她一個人的約會,一個星期僅有一次的享受。想起來是不是有點悲愴?但她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要不是偶然的一次機會,她在寒星遇到了玉龍,也許這種自憐自艾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磨滅了她最後的一點兒可笑的幻想為止。
那是一個春天的夜裏,她照例來寒星喝酒。杯裏的酒飲至一半的時候,她無意間抬頭看到了他,就是那個叫玉龍的男孩。
在明暗變換的燈光映射下,他年輕俊秀的臉龐充滿活力,被一大群少男少女包圍著,大聲地喊大聲地笑。
那麼多的人,她隻看到了他。他多像她夭折的弟弟!她的心顫抖著,手也抖著。她放下那半杯酒,夢遊般起身慢慢走向他。
她站到這群瘋玩瘋鬧的少年們中間,顯得與他們格格不入。她沒在意這些,隻是繼續用欣喜、痛楚、憫愛的目光癡癡望著他,直到他的目光迎上她。
她努力對他一笑,含著淚水酸楚地一笑。
他皺皺眉頭,不屑地撇撇嘴。顯然把她看作花癡。
她沒怪他,也不覺得難堪。女人對待愛情是苛刻的,對待親情卻是寬容的。她把他當作已失去的弟弟,她的弟弟無論再怎麼調皮頑劣,她都不會生氣。
她不忍生氣。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每當他們目光交逢,她都會辛酸地一笑。
玉龍越來越無法對她置之不理。他不知道這個盯著他傻笑的看起來神經兮兮的女人,為什麼攪得他心裏那麼難受。
他本是個任性胡為的孩子,這時哪裏顧得上什麼涵養氣度。“呼”地站起身,他指著她責問道:“你幹嘛老盯著我看?你神經病還是花癡?就問你呢!”
所有的目光集中到含韻身上,她終於有些驚惶。這群十七八歲的少年們根本就是一群未經馴服的野馬,有吹口哨的,有罵娘的,更多的是嘻嘻哈哈的打趣:“這個老女人看上你了,玉龍你桃花真旺啊!老少統吃!”
“你滾開!”玉龍指著她簡單地命令道。
她抬高下巴,對他訓斥:“你這是什麼樣子?禮貌沒禮貌教養沒教養!不好好讀書跑到這裏來胡混,家裏人就不管你嗎?”
有片刻間,玉龍驚愕了。好久都沒有人敢用這種口氣教訓他,包括他的老師。回過神來,他真火了,三字經脫口而出,一大堆汙言穢語劈頭蓋臉地砸向她,她有些懵了,隻恍惚聽見他在問她欠揍還是欠操?
她氣出了眼淚,與其說是因為受到侮辱,還不如更確切地說是因為恨鐵不成鋼的怒氣。她不加思索地抽了他一耳光。“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媽媽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她該多傷心?你就破罐子破摔吧!你就不學好吧!我再也不會管你!”
含韻哽咽著說不下去,透過矇朧的淚眼看到所有驚訝的目光,她知道自己闖禍了。
玉龍臉脹得通紅,他衝到她麵前,對她揮起拳頭,“神經病!再讓我碰到你,敲破你的腦袋!”恫嚇完畢,他飛快地走了。
那一大幫活力四射的少男少女都啞了,他們緊跟著玉龍走出去,當然,走過含韻身邊時都忍不住對她行一遍注目禮。
淚水湧出眼眶。她想,她真是個神經病!居然對著一個首次見麵的陌生男孩說這些話,她明知道這個叫玉龍的男孩不是她的弟弟。難道她的神經也已處在崩潰的邊緣了?寂寞本是蝕骨的毒藥,它讓她慢慢地失去理智,慢慢地瘋狂,就像她的母親。
想起母親她冷靜下來,不,她不能瘋。母親瘋了,她可以照顧她。如果她們全瘋了,那就隻能淪落到街頭當乞丐。
她抽出麵巾紙默默地揩幹淚痕,好像剛才的一幕沒有發生過。學會忘記痛苦是生存的本能,跟她以前經曆的痛苦比較起來,剛才的那點事實在微不足道。
走出寒星,夜已深。她站在路邊等出租車。這種時候她需要設防那些欺負她孤身的醉漢。憑她的頭腦和機智,她曾吃過幾次驚嚇,但沒吃過虧。
出神的當口,她幾乎沒看清那輛黑色的跑車是怎麼停到身邊的。抬起頭,她看到玉龍冷著臉坐在車上望她,胳膊肘支在方向盤上,他用戲弄地口氣說:“神經病!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他看她的目光裏滿是惡毒的蔑視,就像一個閑人在撥弄一條令人反胃的蚯蚓,雖然厭惡卻帶著某種陰暗的興奮。
看出他不懷好意,但她無法拒絕。她可以對任何試圖親近她的男人作出防禦,但她無法防備他。他多像她的弟弟!假如她沒有失去過弟弟,那麼她就不會失去後來所有的一切。
她不由自主地走近他,聲音打著顫:“叫我聲姐姐,好嗎?”
玉龍星眸裏流露出厭惡,稍稍猶豫一下,還是陰沉沉地含糊地喚了聲:“姐!”
似乎今晚所有不愉快都隨著這聲姐變成了雲煙。含韻高興地上了他的車,“我們回家吧!”
他冷笑,然後開車。
路燈越來越稀疏,道路變得顛簸,含韻發現他載著她到了郊外的樹林邊。她有些疑惑,還來不及發問,一夥麵色不善的人攔下了車。
他們不由分說將她拽下來,她邊掙紮邊回頭望他,見他也已被尖亮的利刃抵住咽喉。但他的眼中沒有恐懼,隻有漠然甚至還隱著些許興奮。
一個念頭如電光火石般在腦中閃過,畢竟她不是個笨女人。隻因她把他當作弟弟才沒有設防他,她根本沒想過他會要害她。
凶徒們開始動手扒她的衣服,而玉龍就坐在車上擺好姿式準備看好戲。她用力咬住嘴唇,直到流出鹹鹹的液體。她喊:“玉龍!你不會讓他們欺負我的!今晚你叫過我一聲姐,你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的姐姐被侮辱,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喊到最後,她已癲狂,淚流滿麵地隻喃喃地重複著是不是,像是在質問又像在哀求。
“行了!給她點教訓長長記性就是了!”玉龍總算開了金口。那夥男人意猶未盡的停了手。
含韻拚命拉扯著被撕破的衣服,咬著牙靜靜等著這幫凶徒離去。
寂靜的荒野,她與他對峙著,一個在車外一個在車內。她的眸中燃著怒火,這就是輕信男人的下場!她沒有在他麵前表現出怯懦和恐懼,抬頭辨別了方向,她開始徒步往回走。
玉龍驅車慢慢跟著她,本來照他的性子,今晚放過她已算是仁慈,他大可將她棄於荒野,開車離去。但不知為什麼,他竟不忍這麼做。他在等她開口,等她求他載她回家。但她仍固執地自顧走著,沒有半分準備妥協的意思。這樣耗了半個多小時,他沒了耐性,停下車,硬將她拽了上去。
含韻眼中的淚水已幹,她冷漠地望向一旁,再不願多瞧他一眼。
快到市區的時候,他再次停下車,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她沒拒絕,因為她現在衣不蔽體的狼狽樣實在沒法子見人。
既然確定他不是善類,心存警惕也不為過。她拒絕說出自家的地址,堅持打出租車回到家。
到家時,母親早已經睡了。她脫下了那件夾克外套,忍不住放在鼻子下麵嗅了嗅。淡淡的煙草味混合著少年特有的汗味,熟悉的味道竟讓她欲罷不能。驚醒過來時,她忙扔了它。他不是她的弟弟!雖然他們倆同樣的暴戾乖張,但他不會像弟弟那樣喜歡她依賴她。
今晚真是凶險萬分,現在想起來她才覺得後怕。因為她的命運完全左右在玉龍的一念之間。如果她還有半分記性,以後就再也不能去招惹這個喜怒無常的小混蛋!
再次重逢仍在寒星。她沒想到他還會來這裏,而且就在她的對麵。
玉龍臉上帶著惡作劇的笑,眼珠烏溜溜地轉個不停,顯然在盤算著整人的壞主意。
含韻吃了一驚,裝作不認識他,心裏在想如何才能不著痕跡的盡快離開。
“神經病!”他已開口發難,“為什麼總是一個人喝酒,是不是被男人甩了?”
她不理,裝作沒聽見。
他端著酒杯慢慢轉到她身旁,主動跟她碰碰杯,“我陪你喝!”
“對不起,”她盡量使自己看起來端莊不可侵犯,以前她就用這種招牌表情擊退那些無聊的男人。“我有事要回去了,改天有空再喝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她的樣子看起來很真誠,一時他找不到發作的理由。猶豫間,她已溜了。
含韻慌慌張張地招手打車,並打定主意以後再不來這裏喝酒。
一輛煙灰色的轎車停到她身邊,有這麼豪華的出租車嗎?車窗玻璃緩緩落下,玉龍探出來,“我送你回家!”
她隻見了他兩次,而他就換了兩輛車,這足可看出他有個非同尋常的家境。她禮貌地婉拒:“謝了,經過上次,我要還敢再坐你的車,那我真該進精神病醫院了!”
他大笑,“同樣的遊戲玩兩次就沒意思了!這次我真打算送你回家,要知道我的外套還在你那兒呢!怎麼你打算要據為己有嗎?”
她又恍惚了,他的笑竟跟弟弟一模一樣。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就算偶爾犯些讓人氣急敗壞的錯誤,也還是可以原諒的!她決定不再怕他,因為她從沒怕過自己的弟弟,盡管他頑劣得讓她頭疼。
到家的時候,她說:“你在這等著,我進去給你拿外套。”
玉龍歪著腦袋說:“難道你就不請我進屋坐坐嗎?”
含韻笑了笑,算作默許。
按亮燈,果然母親還沒睡,她蜷縮在牆角,一雙眼睛瞪的老大。見到含韻就張口大罵:“死丫頭,快把兒子還給我!你以為把他藏起來我就找不到了,我打死你!”她尖叫著起身撲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