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接近子夜了,路上沒什麼車,出租車用了四十幾分鍾就趕到了殯儀館,很容易就找到了陶蕤的父母。
兩位老人見到周家這個唯一的遺孤,又難免傷心難過,陶蕤這時候也不得不強撐著安慰自己的父母和表妹。
林天豪並沒有多說話,他觀察了一下,看見有一夥人也在忙活著和殯儀館的人交涉什麼,他偷偷問了一下陶蕤,知道那就是周悅姐夫的哥哥、嫂子等人。
林天豪有些奇怪,兩家原本是親家,現在兩家同時遇到這種悲慘遭遇,本應該是同病相憐的,互相照顧。可是,看那邊那個三十歲出頭的那對夫妻像是根本當這邊的人不存在一樣,連個招呼都不打一個。
等到陶蕤的父母和周悅的情緒都稍稍平穩了一些,陶蕤才找到機會把林天豪和廖芝蘭介紹給自己的父母。
經過和陶蕤父母的交流,林天豪才搞清楚,他們老兩口因為警方要求他們等候處理周瑩的屍體,一直等在醫院,也是剛過來。
他們過來以後,殯儀館的人們就讓他們交錢,說是周瑩和她父母的遺體的處置都沒人管,而在此之前,那個叫王斌的早就提前一個多小時過來了,他們不但不管周瑩父母的後事,就連周瑩他們也不管了,這讓陶蕤的父母感到很氣憤。
因為來得匆忙,陶蕤的父母身上隻有一千多塊錢,按照殯儀館的要求,這還遠遠不夠,所以老兩口也很為難。
弄清了現實狀況,林天豪看了看大家,又征詢地看了看陶蕤,說:“小陶,我有點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說?”
因為和陶蕤的父母不熟,林天豪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不敢貿然說話,就連陶蕤的稱呼也比較謹慎。
陶蕤也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轉頭看著父母說:“爸、媽,林大哥和芝蘭姐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是可信的,他們是律師,處理這方麵的事情有經驗,我們聽他們的安排好不好?”
陶蕤媽媽微微點頭,又看了看周悅,周悅也點點頭,抽泣著說:“我聽林大哥的。”
陶蕤媽媽這才抬頭看著林天豪說:“林律師,既然你是小蕤的朋友,我們相信你,你說咋辦就咋辦吧。”
林天豪略微斟酌了一下說:“出了這樣的事,大家悲傷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可是,我們現在不能完全沉湎在悲傷裏,有幾件事必須緊急處理。”
說完,他看了看大家,大家也都微微點頭。
林天豪這才接著說:“情況我簡單了解了一下,交通肇事責任這一塊,交警部門已經出了現場,肇事者已經被抓了,那裏我們先不用管。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後事的處理。
“這件事現在涉及到兩家,一個是周瑩和她父母,一個是周瑩丈夫和她的公公、婆婆,從現在情況看,周瑩丈夫的哥哥對我們不予理睬,我的意見我們還要主動找他們,看看他們的意圖,如果他們堅持自己家人管自己家人,我們就把周瑩和她父母的後事辦了,錢的問題你們先不用急,我這裏有銀行卡,辦理後事足夠了。”
陶蕤的母親剛想說客氣話,林天豪擺了擺手說:“客氣話就不要說了,如果大家沒意見,我們現在分分工,我和悅悅去見一下那個王斌,估計這隻是一個形式,幾分鍾的事,芝蘭,你和陶蕤去找一下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看看需要交什麼費用,用我的卡把錢交了,然後需要買的東西,請叔叔阿姨想一下,這裏沒有的,列出清單。
“下一步,問問殯儀館方麵,我們什麼時候可以瞻仰遺容,另外,我建議如果沒什麼大事兒的話,讓司機把叔叔、阿姨先送回賓館,然後再來接我們,我們不可能整夜都守在這裏,因為明早還有事,大家也要保持充足的精力和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