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豪被周悅悲傷而絕望的表情深深地打動,他憐惜地輕輕攬住了女孩纖細的腰肢,帶著她回到陶蕤這邊。
也許是天太晚了,殯儀館方麵辦事效率很高,這邊的交錢手續已經辦妥了,陶蕤的母親堅持要去看看周瑩。
林天豪雖然擔心這又會引起大家的悲傷,從而耽誤更多的時間。可是,他也理解親人們此刻的心情,尤其是周悅,那是她的親姐姐啊。
他知道現在直接反對很可能遭到周悅和陶蕤一家的強烈反彈,隻好另想辦法,他看了看周悅身上穿的紅色連衣裙,微微搖頭說:“悅悅的裙子似乎太鮮豔了,現在剛好是午夜,我們是不是等天亮了想辦法給她換身衣服?”
林天豪也不知道午夜紅裙意味著什麼,隻是依稀記得有些女孩對這個很忌諱,似乎和什麼驚悚的故事有關。他當然不相信這些什麼騙人的故事,隻不過覺得也許可以利用一下。
果然,他的話音一落,陶蕤和廖芝蘭同時把目光投注的周悅身上,神情明顯有變化。
趁著大家都在猶豫,林天豪適時地建議說:“要不,我們先回賓館吧,也許賓館的商務中心能給悅悅找到別的衣服,不然,我給在江城的同學打個電話,請他們想辦法明早給悅悅找一件合適的衣服?”
林天豪是用商量的口吻,他明白,這種時候他不能代替死者的家屬做決定。
廖芝蘭深深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林天豪立刻用眼神暗示她,不要說話,這時候,他們兩人都是外人,說多了反而適得其反。
陶蕤看了看林天豪,似乎也反應過來,試探著說:“媽,我們先回賓館吧,明早再說?”
陶蕤媽媽歎了口氣,微微點頭,大家很快達成了一致意見,先回賓館。
來到門口,又出現了問題,陶蕤父母坐的出租車已經走了,這裏晚上根本就沒有趴活的出租車。
林天豪和廖芝蘭交流了一個眼神,讓自己帶來的出租車把陶蕤一家和周悅先送回賓館,他和廖芝蘭等在這裏,讓司機再接一趟,然後,把賓館的房卡交給了陶蕤。
出租車開走了,廖芝蘭看著林天豪說:“這裏的空氣很不錯,我們出去走走吧,反正隻有一條路,我們不會和車錯過的。”
林天豪看了一眼廖芝蘭,問:“這種地方,這麼荒涼,你不害怕麼?”
廖芝蘭很自然地挽住了林天豪的手臂,微微一笑說:“有你在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林天豪心裏一熱,他明白,一個女孩當她對你有了足夠的信任的時候,才會覺得和你在一起感覺心安,這是一種絕對的信賴,足以讓男人感覺自豪和自信的信賴。
兩個人沒有更多的交流,就這樣相互依偎著走出了殯儀館的大門,常人感覺幽深恐怖的環境,在他們的心裏儼然是清淨、溫馨的花園。
大門外,是一條筆直的柏油馬路,兩邊的路燈把柔和的光線投射到他們身上,在喧囂的城市裏,這片刻的寧靜有些讓人心醉,是他們渾然忘了,身後就是人類靈魂和肉體的歸宿。
“真希望就這樣永遠地走下去……”
耳畔傳來女孩輕柔的呢喃,把林天豪拉回了現實。
他輕輕歎了口氣,抱歉地說:“對不起,芝蘭,第一天上班就讓你卷入這件事裏,現在都快淩晨一點了,還不能休息。”
“別這麼說啊,陶蕤也是我朋友,而且我們認識在先,你能這麼盡心盡力地對待朋友,說明你是一個很仗義的人,我也理當出一份力呢。”
林天豪微微點頭。
廖芝蘭歪頭看著他問:“你和交警交流的時候,問了好幾個問題,我覺得你似乎已經在做著某種準備?”
林天豪點了點頭說:“是啊,悅悅的姐姐、姐夫和他們雙方的父母都走了,聯係兩家人最緊密的紐帶已經斷了,接下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還是多做些準備穩妥,否則悅悅的生計都可能存在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