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林天豪站起身來抬腳就走。
馮曼雨和耿一山同時站了起來，馮曼雨的動作更快，一閃身堵住了林天豪的去路，蹙眉說：“天豪，你太任性了！現在你不能離開。”
林天豪冷冷地看著馮曼雨，稍稍停了一下，淡淡地說：“我任性是在法律允許範圍內，我違法了麼？如果來見你們也算違法的話，你們可以把我抓起來啊！你自信憑你可以留住我？”
馮曼雨搖了搖頭說：“天豪，我們這是在談公事，我不希望你不要把私人感情摻合進來，我們之間有什麼過節，我會抽時間和你私下交流的，但，不是現在。”
林天豪看了一眼馮曼雨，說：“馮警官，公事是你們談的，和我無關，我就是一個小律師，遵紀守法，不能因為見了你們一麵就給自己頭上懸了一柄達摩克裏斯之劍，動輒得咎，我何苦來？吃飽了撐的？我可不敢保證哪天說漏了嘴就把今天的事漏出一句半句。”
馮曼雨本以為林天豪還是在怨恨當年自己的不辭而別，在耍小脾氣，現在才聽明白，他是對剛才寧處長強調的紀律而產生的反感，她有些為難地看著寧濤，不知道怎麼辦好。
站在一旁的耿一山此刻也看出了端倪，同樣把目光轉向了寧濤。
寧濤端坐在沙發上，皺了皺眉說：“林律師，是你剛才說的，配合我們工作是你應盡的義務吧？這麼快就出爾反爾了？”
林天豪瞥了寧濤一眼，譏諷地一笑說：“你要這麼認為也無所謂，這構成違法還是犯罪麼？而且，我也可以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沒法配合你們，你看這樣可以嗎，寧大處長？”
林天豪對寧濤的裝腔作勢很反感，是一種天然的反感，他看得出來，這位寧處長不僅滿嘴都是官腔，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他最看不得的就是這種人。
他不是犯罪嫌疑人，配合他們工作是出於自願，看的是他們國家工作人員的身份，和個人地位毫無關係，如果誰試圖強迫他，對不起，我不伺候你們。
其實，寧濤倒不是有意針對林天豪，他也是習慣了，本身出自強勢部門，又是京裏來的，三十五歲就到了副處級，雖然在京城大衙門裏算不得什麼，可是，他這種部門能到這一步也是真刀真槍幹起來的，難免有些大意，這套話也是習慣用語，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遇到有人公然反駁過，沒想到今天會栽在一個小律師手裏。
話已經談僵了，寧濤一時有些遲疑，因為這個案子雖然不大，可是有些棘手，臨行前，上麵有明確要求，案子必須查清楚，可是，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又不能影響企業的正常經營和上市，貌似這家不大起眼的北方企業背景還很複雜。
寧濤暗自歎了口氣，他不怕案件本身複雜，就怕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這些和案件無關的東西經常會讓他有束手束腳的感覺。
當然，寧濤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他明白今晚這個年輕人對自己和馮曼雨恐怕都有些成見了，而這個案子又離不開這位小律師。
他決定自己先回避一下，無奈的看了一眼耿一山，後者立刻心領神會，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轉向林天豪說：“林律師，別急麼，寧處剛才的話隻是一種習慣說法，你做律師的，經常接觸司法部門，這些還能不明白麼？”
林天豪微微搖頭說：“正因為我是律師，我才明白，你們和平常的司法部門不一樣，因為你們掌握著辦理涉密案件的特權，你們隻要說是秘密，隨時可以給我扣上一頂帽子。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被人坑。”
耿一山無奈地攤開雙手說：“天豪，你這樣說就不厚道了吧？你怎麼可以把我們想象的如此卑劣？我們過去又沒有什麼接觸。而且，據我所知，你過去也沒有接觸過我們的人吧？
“這樣，你先坐下來，有什麼要求盡管可以提，我相信你不會提一些非分的要求的。”
林天豪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寧濤，疑惑地問：“是這樣麼，寧處長？我這人膽小，就怕被人嚇唬。”
馮曼雨蹙了蹙眉說：“天豪，你這是幹什麼？你在要挾寧處麼？”
林天豪不慢地皺了皺眉，剛想說話，寧濤擺了擺手說：“算了，小馮，你誤會林律師了，是我沒說清楚，讓林律師產生了誤會。
“坐下談吧，有什麼想法可以說出來，我們共同探討，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因為有些情況我們都掌握了，我們也不想占用你更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