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管有沒有理由,那是我的事情,正麵回答我,你希不希望我留下來,不要回避,說出你的真實想法。”
廖芝蘭執著地盯著林天豪繼續追問,毫不退讓。
林天豪暗自歎了口氣,他當然明白,自己從心理來說,希望她留下來,芝蘭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在他身邊,不僅在工作上是他的得力助手,在生活瑣事上也能幫到他,就像今天一早,他剛一坐下,一杯綠茶就端了過來。
可是,他更明白,芝蘭這句話意味著什麼,他不是木頭,知道芝蘭對他有感情,如果自己說希望她留下來,那就是意味著一種承諾,那是一種很不道德、很齷齪的做法,因為他不可能再給芝蘭什麼,他已經有了薇薇了,而且他對薇薇的愛是真實的。
即便不明確說出來,大家都是明白人,都心知肚明。
林天豪沒有多猶豫,微微搖頭說:“芝蘭,我們是很好的朋友,說實話,我不希望你留下來,因為這對你毫無意義,在一個小小的律師事務所,做一名小律師,對你來說是一種浪費。
“你應該找到更適合你的地方。”
廖芝蘭眼神中的光亮漸漸熄滅了,不易察覺地歎了口氣說:“好吧,我明白了,可是,我現在還沒有找到比這裏更適合我的地方,你不會馬上就趕我走吧?”
看見芝蘭的反應並不是很強烈,林天豪微微鬆了口氣,笑著說:“哪兒能呢?你在這裏幫了我很多忙不說,而且,你是我和薇薇最好的朋友,即便你將來走到世界的哪一個角落,我們之間的友誼都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對吧?”
芝蘭深深看了天豪一眼,沒有回答他,一邊起身一邊輕聲說:“你忙吧,沒別的事我先出去了。”
天豪搖搖頭說:“先別走,幫我把周悅的那起繼承案的資料整理一下,我要起草上訴狀。昨天陶蕤和悅悅給我打電話,說那個案子一審徹底敗訴了。
“這次,無論如何我要接過來,否則就沒機會了。”
廖芝蘭點點頭,略微思忖了一下問:“有把握嗎?”
林天豪抬頭看了看廖芝蘭,點點頭說:“百分之八十以上吧。”
廖芝蘭笑了。
“你能說百分之八十,就應該是很有把握了。”
林天豪嘿嘿一笑說:“別人問是不能說的,包括陶蕤。”
這個案子林天豪從一開始就關注著,材料基本都在他心裏,上訴狀很快就完成了,他點了打印,讓芝蘭去接待室去拿打印稿,這時,電話響了,是米娜的電話。
林天豪心底一沉,迅速接起了電話。
米娜的聲音很急。
“天豪,不好了,出事了,我在市法院,你能來一趟麼?我在洗手間給你打電話。吳風這個王八蛋要把我給賣了。”
林天豪暗暗吸了一口氣說:“別著急,米娜,慢慢說,如果可能的話盡量說的詳細點。”
米娜稍稍頓了一下說:“我這裏說話不大方便,我給你發短信吧?”
林天豪立刻阻止:“不行,短信不安全,如果不方便就長話短說。”
米娜似乎沒了主意,停了有兩秒鍾,才又重新敘述,雖然聲音比較低,林天豪也總算聽明白了大概。
原來,前兩天,米娜曾經私下約見過吳風,吳風向她透露,大華建設公司訴長虹公司和北方藥業的這個官司可能要敗訴,尤其是大華訴請北方藥業承擔股東連帶責任這一塊,法律依據不足。
不過,據吳風說,這個案子在庭裏還有些爭議,最後沒有定論。
按照米娜的理解,這分明就是吳風在變相找她要好處,於是立刻心領神會,用信封裝了幾張購物卡送給了吳風。
吳風當時也沒拒絕,可是,時隔兩、三天,今天早上,吳風突然給米娜打電話,說是有關案子的事要她到審判庭那邊麵談。
米娜不疑有他,立刻驅車趕了過去,誰知道在會見室,隻有他們兩人,吳風把那個信封原封不動地還給了米娜。
米那當然急了,這說明什麼?送禮人家給退回來肯定意味著案子有反複,也就是說必然敗訴無疑。
所以她堅決不收,而無風則氣急敗壞,聲言要把購物卡交給法院紀檢部門,舉報米娜行賄法官,並且讓保安監視米娜,不要讓她離開大樓。
米娜一看勢頭不對,假裝上洗手間,偷偷給林天豪打電話求救。
米娜這次是真害怕了,央求林天豪:“怎麼辦啊,天豪,都怪我沒聽你的話,我不想坐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