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慕萱表情淡漠，眼神渙散，似乎陷入沉思，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封靈在她的臉上，並沒有看到太多的悲傷。
不對啊，她曾經無意中聽許之月提起過，慕萱和慕白因為從小沒有母親，所以姐弟的感情非常好，可是看慕萱現在的神情，根本就跟“非常好”三個字毫不沾邊嘛！
嗬嗬，果然像別人說的，豪門無親情啊。
對於慕萱的冷漠，封靈隻在心裏暗暗感歎了一句。
可是當她把目光轉向卿澄的時候，她才真正領教了，什麼才是真正的無情。
卿澄的臉上雖然遮了黑紗，可如此近的距離，封靈還是清清楚楚看到了，此刻的她，冷冷地看著妙楚楚，嘴角居然真的掛著一絲譏諷的笑。
大概感覺到了封靈的注視，卿澄把視線移向封靈。
她挑釁般地看一眼封靈，又不屑地看一眼妙楚楚，然後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目光，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原來妙楚楚剛剛沒有看錯，這個女人真的到這時候都還笑得出來。
封靈被卿澄撩撥的滿心怒火，可是她沒有立場發泄出來。
看一眼身邊哭得已經喘不過氣的妙楚楚，封靈忍不住一陣心疼。
縱使再不舍，妙楚楚還是必須離開了，隨著人群緩慢地移動著腳步，直到走出好遠，她還忍不住不停地回頭。
“永別了，小白。”妙楚楚含著淚輕聲道。
這一聲悲痛欲絕的告別，聽得身旁的封靈心都碎了。
站在不遠處人群裏的盛翩然冷眼看著一切，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個單薄的背影，他的心忽然像被抽空了一樣。
離開禮堂，封靈攬著妙楚楚坐上了等在外麵接送客人的車。
慕白要在正午之前葬入慕家陵園，這最後一程，隻有近親才有資格護送，妙楚楚顯然沒有資格。
回到酒店，妙楚楚洗好臉就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想，徹底把自己放空，像以往每一次傷心的時候一樣。
封靈看在眼裏，感同身受，卻也隻能默默陪著她。
就在這時，妙楚楚放在床頭的電話響了。
封靈下意識地掃了一眼來電顯示——沈愛瑤。
電話響了足足幾分鍾，直到自動掛斷，妙楚楚都沒有半點反應。
當電話鈴第二次響起的時候，封靈猶豫了一下，替她接了起來。
“喂，你好。”怕吵到妙楚楚，封靈把接電話的聲音壓得很低。
顯然聽出了接電話的不是妙楚楚，電話那邊愣了一下，才開口道：“那個……楚楚姐姐她沒事吧。”
封靈知道妙楚楚的媽媽姓沈，所以看到沈愛瑤的名字時，先入為主地就把她當成了妙楚楚的表妹，現在又聽到她主動開口叫妙楚楚姐姐，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你姐姐她現在很難過，不是很方便接電話，你有什麼事嗎？我幫你轉達。”
“哦，沒事沒事。”沈愛瑤趕忙道：“就是聽說，她最近遭遇了不好的事情，剛剛去找她，人又不在寢室，怕她出事而已。”
“嗯。”封靈輕輕點頭，下意識地看向被子裏一動不動的妙楚楚，柔聲道：“她現在確實不太好，不過，我會盡我所能，一直一直陪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