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勇的頭顱交到了譚清手中,譚清一語不發,隻是輕撫著白勇的臉頰,然後淡淡的說道:“發喪吧。”盧韻之點點頭,找人打造了一副純玉的身體,頭顱拚接身著衣冠入葬。
石亨麵如死灰,他知道盧韻之該辦他了,因為白勇死了。如果白勇不死,石亨或許能像徐有貞一樣因為曾有舊情留得一命,畢竟盧韻之是個念舊的人,但是現在的盧韻之在狂躁爆發的邊緣。石亨清楚的記得幾年前,盧韻之暴躁的屠殺天津三衛士兵的景象,現在看來這種結局馬上就要輪到了自己身上。
清洗,軍中大清洗,盧韻之沒有動手,朱祁鎮動手了。大同的石彪被秘密抓捕,石亨的內線錦衣衛統領逯杲被策反,搜羅石亨親信的一切罪行,軍中將領一個個被錦衣衛抓捕。東廠和錦衣衛其他人員在這裏行動中非常配合,因為他們之前受夠了石亨的氣,現在終於到了揚眉吐氣的時候,於是放下了官僚之間的勾心鬥角,開始一致對外。
石亨一直視逯杲為自己人,他沒想到這個自己人竟然是個牆頭草,石亨好似被從背後捅了一刀一般,一蹶不振。羽翼都被剪掉了,自己的死還會遠嗎?
天順四年元月,石亨被捕,而四年前的元月,奪門之變中,於謙為了他的大明獻出了生命。石亨仰天長歎:“這就是報應啊。”
盧韻之不斷派出密探前去查探軍情,還好曲向天需要消化他迅速吞占的地盤,並沒有意向立刻北上,而明軍中有豹子和龍清泉兩人鎮著,盧韻之還算放心,而那個講究法製不容情理的燕北也來到了盧韻之大軍之中,擔任了軍法隊隊長的位置。
即使如此,盧韻之還是讓夢魘脫離了自己,趕回了前線,唯恐曲向天擊殺將領。雖然龍清泉夠強,豹子也不差,但是白勇的死對盧韻之的刺激不小,他再也傷不起了,一切必須小心從事。
楊郗雨拉著盧韻之的手,盧韻之的手很涼,但楊郗雨知道盧韻之此刻的心更涼,楊郗雨勸到:“或許大哥他不知道呢。”
“他知道,他從來都知道,”盧韻之搖搖頭歎了口氣說道:“自我起兵以來,到現在權傾朝野,每次我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大哥都會訓斥我,說我不講道義,天下之道仁義為先等等。但是大哥卻從來沒有阻止我,因為他知道我做的是對的。而我,隻不過是大哥的工具而已,我做了許多他想做卻不敢做,甚至說是不願做的事情。”
楊郗雨也是歎了口氣,不再勸盧韻之,隻是問道:“那你想怎麼做,難道把大明拱手相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