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秦秋娘如何驚訝,君子盟約已成,定沒有悔改的餘地了,因為在朝汜如果定了君子盟約又反悔的人,是違返律法的,根據事件大小,刑從杖責到流放不等,最嚴重的還會被斬首,事已至此,她也隻能滿心內疚的閉緊了嘴巴,接受了白雲汐的安排。
原想著要照顧尚未及笄的白雲汐,卻沒想到一直是自己在連累她,還要反過來受她照顧,秦秋娘心中充滿了歉意與感動。
事情已經談妥,蘇瑞白滿心歡喜的懷揣著玻璃秘方走了,實在是賺再多的錢也滿足不了軍需這口無底洞,如今有了這樣賺錢的東西,他怎麼能開心。再加上之前糧食被劫的事情,雖然子安並沒有怪罪於他,但他自己卻無法原諒自己。
現在正是需要這種振奮人心的好消息的時候,希望手下的工匠能早日研究透這張秘方,也好早點把丟失的糧食與鐵礦的損失給找補回來。
蘇瑞白走了,安撫好感動得眼淚婆娑的秦秋娘,白雲汐躺回貴妃床上,享受午後的陽光。
才睡了小半會,就被周身的低氣壓給驚醒。上輩子長期的訓練,讓她對自身周圍的氣場非常敏感,睡覺時隻要有風吹草動,立即就會驚醒過來,這種習慣就算是重生也沒有改變。
她並沒有急著睜眼,側耳傾聽了片刻,全身的肌肉已經緊繃,隨時可以暴起反擊。
“醒了就起來。”冰冷不帶任何感情色彩,是那蕭閻王的聲音。
什麼樣的一個人才會明明表情溫和卻讓她覺得難以靠近,明明他舉止優雅卻讓她感覺到他體內有股說不出的戾氣,說話的聲音明明富有磁性悅耳之極,她卻覺得如同機器一般聽不出任何情緒,甚至感覺多聽一會就會讓人凍出冰渣子來,他的聲音她甚至覺得自己既使是死了也不會忘記。
這樣一個奇怪又矛盾的人,她隻想敬而遠之,可她又感覺自己逃跑的話,下場必定淒慘。
白雲汐忽視掉心中對他的恐懼之情,不想承認自己居然在懼怕他。無奈的睜開眼,跪地伏身行禮道:“不知王爺駕臨,有失遠迎,奴婢真是罪該萬死。”現在她和秦秋娘在王府中住著,沒有人會找她們的麻煩,把他這裏當成是一處安全屋的話,還是挺不錯的,適當的低頭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知道為何,蕭睿每次看到她這樣跪地伏首的樣子都感覺怒氣直冒。明明不是那種伏低做小的性子,非要強扭著自稱奴婢,說出來的話全都是不陰不陽的口氣,也不知道在宮裏是怎麼在他那好皇兄與皇嫂麵前活下來的。
難不成就隻有他看出來麵前這丫頭心中的不甘?莫非是因為心中同樣不甘,不肯向命運低頭,所以才會如此?
她不甘是因為明明身為將軍謫女卻變為奴婢不得不在勳貴們掌中求活的不甘。
那他呢?母妃被逼死,本應繼承皇位的他因為父皇拚死的保護,得了一個一字並肩王的爵位才堪堪保住了性命,就算是這樣都不肯放過他的皇兄皇嫂將才八歲的他扔進軍營裏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