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胸中的怒火就是因此而來。
他不甘,他如何能甘心?
他向天爭命,才八歲的他就懂得如何在戰場上活命。
他與地鬥命,在皇兄皇嫂無數次暗殺之下,他都活了下來。也許,他就是從地府來的索命無常,不把仇人抽筋扒皮不足以平息他胸中的火焰,沒有親手將他那好皇兄的萬裏江山毀掉之前,他絕不會死去。
吐出幾口濁氣,勉強壓製住胸中燥動的弑念畢竟今天有正事要辦,蕭睿轉眼不去看她,抬了抬手對院子四周的護衛說道:“都下去吧。”等護衛們都離開了,院子當中就剩下他們兩人,他道:“你起來吧,以後見了本王不用行跪禮。”
“謝王爺恩典。”白雲汐說著便起了身。
蕭睿看得出來,自從上次對這丫頭施用了武力之後,她對他就心生了懼意,不過他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知道害怕這不是什麼壞事,隻有這樣才會對一切事物抱有敬畏之情,否則在這處處都是危機的朝汜國都城內怕是會撞得滿身是傷,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若是你已準備妥當,趁著今日得閑,這就開始治療吧。”
自從他接下了去南中平叛的差事以來,一直忙著在兵部工部戶部幾部中來回奔走,朝中官吏們關係複雜,保皇黨與太子黨相互傾軋,就連二皇子寶王祁天磊和三皇子順王祁天宇也都拉籠朝臣形成了黨派,令他調動兵將、輜重,征招民夫都受到了極大的阻礙。
還好其他皇子年紀尚小,即便是已經封了王爵的五皇子和六皇子,現在也隻是一個十七歲,一個十五歲,還尚未形成派係,要不然他受到的阻力會更大。
忙了個半月才將這些相互傾軋的朝臣們給理順,五日前他已經將調集完畢的輜重讓征招的民夫們運送著提前出發了。隨著輜重一起的還有護送軍,這批護送軍是從朱雀大營裏抽調出來的,一共有五千兵馬。他們護送輜重到達南中行省邊界的準州,把輜重交到準州的駐軍之後,就會帶著民夫折反回都城,再由駐軍出人力將輜重送到南中行省中部地區的平叛軍手裏。
明天一早就得動身出發去往南中行省,他的那位好皇兄已經催問了好幾次,再拖延不得了。就是因為如此,導致他今日剛得了小半天的空閑,就來找白雲汐治腿傷了,要不然去往南中行省的路上根本沒有時間醫治,到了南中之後恐怕就更沒有時間了。
白雲汐一怔,原來這閻王終於記起他的腿來了,她說道:“隻要王爺準備好了,奴婢隨時可以開始醫治。”她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讓他嚐嚐接骨之痛,以報當日掐脖之仇,又怎麼會不高興他這樣親自送上門來的舉動呢。
“那就開始吧。”蕭睿說著看了她一眼,又將視線移開,接著道:“以後準許你在本王跟前不以奴婢自稱。”她說得滿心別扭,他聽得更加不舒服。不知為何她就是有本事勾起他心中那抹不甘的弑念,為了不讓自己被殺意侵蝕,他不介意讓她的日子好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