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默也笑了:“什麼大師,要是按入學論的話,我還是低年級學弟呢,叫我子默就好了。”
說著,嚴子默的神聖領域激蕩起來,範圍擴大到了整個地下空間。他的口唇微動,吐出幾個音節:“以神之名,淨化!”
隨著嚴子默話音出口,凡是傷過人的魂靈身上頓時騰起了一股金色光芒。那些魂靈就像全身被澆了汽油點燃一樣燃燒起來,痛苦地掙紮著,很快就變成了一團團在空中炸開的煙花,盛開了一瞬間之後,便再也沒有任何殘留。
餘下的魂靈寥寥無幾,失去了血煞對他們的掌控之後,猛然間獲得自由,驚恐地四散跑動。阿龍緊緊盯著阿媛,眼見她跑動了片刻之後化作了一個細小晶瑩的光點,穿越了四周的阻礙,劃出一個長長的弧線飛向天邊。
阿龍連告別都來不及,半聻之身化為虛幻,穿透層層阻礙,向著阿媛消失的方向飛奔而去。
嚴子默看著急急忙忙離開的阿龍,看著流星般四處飛散的魂靈,嘴角勾出一個淡淡的弧度……
就在嚴子默微笑站立的時候,吳迪也收獲了偽靈寶錦繡山河圖、法寶玄霄袞冕,正樂嗬嗬地坐在飯桌前給張潔做的飯菜評分。這個周六,正是吳迪第一次把張潔騙到家裏吃飯的那個晚上。
從餐桌頂上三個藍鈴花形狀的燈罩灑下淡淡的暖色燈光,映的瓷質的盤兒碗兒都像是經過了PS裏的“柔光”濾鏡一樣。張潔高舉著大勺威脅著吳迪,吳迪終於“被迫”答應以後都由張潔來給他洗衣做飯收拾家務,以此交換張潔的吃住費用,“省下了”原本要請家政服務的每月3000元錢。
從此以後,兩人就生活在了同一套單元房裏,日複一日、夜複一夜……
不要想歪了,人家兩個人是各自住在各自的臥室裏哦。在張潔看來,兩個人純屬學校裏的“同學和同桌”的關係再加上家裏的“地主和長工”的關係。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
某一天,長工把墩布提的高高的,就差舉過頭頂當武器了,“喂喂喂!把你的腳抬一抬啊!你不抬腳,這一塊我怎麼擦!”
地主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聚精會神地看電視,“啊啊啊!不要擋在我前麵啊!你站在這裏,擋住我看屏幕啦……”
長工美麗的大眼睛瞪圓了,一手在前一手在後略一用力,墩布長長的木杆就向地主的腦袋飛奔而去。
地主明明仰身坐在沙發上,但突然腰間一扭,也不知怎地,身子玄而又玄地平移了一尺左右的距離。別說腦袋了,墩布杆連地主的肩膀都沒挨到,隻貼著胳膊上的衣服擦過去。
眼看墩布杆險而又險地掠過身側,地主大駭,手中的瓜子皮嚇得灑落一地,他一邊安撫著自己的小心髒,一邊心有餘悸地嚷著:“啊啊啊,嚇死寶寶了……”
長工看著一地瓜子皮,用手指指著罪魁禍首,嘴裏“你……你……”了兩個字,終是無話可說,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轉身去拿掃地的家夥事兒了。
就在她轉過身的時候,一絲黑色奇光在吳迪胸前略略亮起,隨即嗡嗡地響了一下,原來是吳迪胸前掛著的魂玉玉環在振動。如果小煞能發出聲音的話,整個屋子裏應該都是它的大笑聲了。
“笑你個頭!老實待著,振什麼振!別亂動,小心被她看到了……”
這個節骨眼上張潔提著掃帚走過來,有點兒疑惑,“你又自言自語什麼呢?”
吳迪頭皮一陣發麻,嘟囔道:“呃,沒什麼,老班不是讓背《蘭亭集序》嘛,這不,利用零散時間抓緊背,萬一明天檢查呢。”
既然是裝蒜,那一定要裝的更像些,於是吳迪繼續搖頭晃腦地輕聲背誦:“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抑揚頓挫的背書聲被張潔打斷,“別裝啦別裝啦,不問你了,反正你總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語,別變成非正常人類就行啦。”
吳迪盯著電視屏幕上的古裝劇,在心裏回複著:“我本來就是非正常人類呀”。他對電視劇那是一丁點兒興趣都沒有,來自未來修真文明的人更喜歡那個年代已經消失了的機械文明,比如科教頻道、機械與製造、汽車發動機介紹等等。
但自從小煞藏在玉環裏也進駐了這套兩室的小單元房之後,吳迪就無奈地發現,自己以後隻能陪著小煞看國產連續劇了。一旦把頻道換走,小煞就會以精神攻擊的方式把哇哇大哭的情緒定向發射進他的腦袋,玉環也在胸前跳來跳去的嗡嗡嗡嗡生怕別人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吳迪雖說是盯著電視屏幕,但兩眼的焦點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根本沒注意到電視裏演的什麼,他的心裏隻剩下了青少年教育問題。這一直讓剛剛接觸人類社會的小煞天天看電視連續劇,是對還是錯?
張潔三下五除二把地上的瓜子皮掃走,重新拿回墩布,把沙發和茶幾之間的地板擦的一塵不染,又用擦桌布把本來就很幹淨的茶幾擦的光可鑒人,她也不看吳迪,嘴裏隨意地自說自話:“以前可真不知道你喜歡看電視劇啊,你不是說愛看科教頻道嘛,怎麼最近變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