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闖寺(2 / 2)

那僧人一擊得手,就見吳迪嘴角幹涸的血跡上又流下一條蜿蜒的鮮血印痕。他還沒來的及高興,隻覺得後脖頸被一隻強有力的手抓住,下一刻就騰空飛了起來,下落之時撞上後麵幾僧,幾個人都站立不住,如若滾地葫蘆一樣被砸倒了一大片。

吳迪趁包圍圈有些亂,劈手從一名棍僧手中奪得一條齊眉棍,雙手握在長棍的中間部位,如猛虎下山一般攻入人群。

齊眉長棍從他的掌握之處到棍的兩端各空出五、六尺,上下兩端皆可對敵。隻見他在眾僧包圍之中撥、蓋、挑、掃、崩、劈,棍法大開大闔,所向披靡。凡是擋在他身前的,無不被擊退挑飛。

遠遠望去,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就像被一支利箭射穿一樣被分開了一條血路。利箭尖端之處棍花翻飛,末端之處人群被左右分開,躺倒一片。

擋路僧人一層層去圍,利箭便一層層射穿,不見有絲毫停頓。

吳迪此時絲毫不顧自身安危,棍法淩厲無比,隻攻不守,以求向前,任由拳腳棍棒加身。他本已蓮台搖搖欲墜,不能動用真氣,僅靠身體去搏,肉體受傷便也越來越重。

但吳迪受傷越重,出手也越重,棍法猛若瘋虎,再被擊倒的僧人大多已經無法自行爬起。

就在這亂成一團之時,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爾等休要無禮,速速散去!”。此聲音不大也不小,既覺得遠在天邊,仿佛從寺院深處傳來;又覺得近在耳旁,仿佛有人貼身附耳而言,每個人都在亂哄哄的噪雜中清楚地聽到了這個聲音。

一眾僧人們都是一驚,紛紛停住拳腳棍棒,一聲不響地扶起受傷倒地之人,轉瞬之間衣袂飄飄,眾僧迅速如鳥獸散去,吳迪麵前隻留下了一個剛剛到場的年幼沙彌。

小沙彌十來歲年紀,眉清目秀,見吳迪向他望來,便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道:“施主請息雷霆之怒,監寺長老慧真禪師讓我來請施主過去。”

吳迪乃是元嬰境界的見識,一聽到這聲音就知道慧真禪師至少開了佛門六識六神通裏的舌識,修為尚在那明心羅漢之上,就算自己突升到千瓣蓮台,也不是慧真禪師的對手。

他倒也無所畏懼,把奪來的齊眉長棍往地上一丟,拍了拍手,從狀若瘋虎的戰鬥姿態中返回到了溫文爾雅的學生姿態。僅看他現在那人畜無害的英俊麵龐,實在難以想象這就是剛才那個以傷換傷的瘋子。

那帶路的小沙彌對他十分好奇,但又有些恐懼,一路上不時找機會偷偷觀察吳迪,卻不敢和他說話,隻帶著他穿越亭台水榭,很快來到後院慧真禪師房內。

慧真禪師是白水寺第二把手,但由於方丈基本不理凡俗事物,因此寺內一切都由他來打理,實際上是以監寺的身份履行著住持的職責。盡管位高權重,但其禪房之內卻是非常簡樸,甚至可以用簡陋來形容。

帶路的小沙彌將吳迪領入禪房後,默默彎腰合十,然後退了出去,吳迪便見到了蒲團上坐著的慧真禪師。

這位老禪師穿著一身有些褪色但卻幹幹淨淨的粗布僧衣,項間披掛一副黑檀念珠,每粒念珠均如櫻桃大小,被摩挲的沁出光亮。銀白色的長須連至鬢角,飄飄然帶些佛性。濃密的白眉在末端生出好長,如胡須般彎彎垂下。無數道溝壑不平的皺紋代表著曆盡無數春秋,半睜著的眼睛裏流轉著睿智的神采。

他見吳迪進來,也未起身,隻是伸手示意吳迪坐在茶幾對麵的蒲團上,一邊拿起茶幾上的茶壺,斟滿吳迪麵前的茶杯,一邊開口說道:“寺前眾僧皆為凡夫俗子,還請小真人不要怪他們有眼不識泰山。”

吳迪一聽對方以小真人來稱呼自己,就知自身境界被其一眼看穿。築就道基的修真者,已經不再是凡夫俗子,可稱道友,亦可喚作真人。

慧真禪師親手為他斟茶,其一是有吳迪遠來是客之意,其二是有為剛才眾僧與他打鬥致傷道歉之意。

吳迪冷哼一聲,也不道謝,伸手端起茶杯,隻覺得一縷奇異的香氣嫋嫋,直沁心田,定睛看去,茶水既不像綠茶那般黃綠色,又不像紅茶那般紅褐色,而是奇異的淡藍色,好像有藍色的霧氣彌漫在杯中。

慧真禪師見他看向茶水,便解釋道:“這是敝寺獨有的藍霧清心茶,由後山深處藍霧草的葉子製成,有平心靜氣之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