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就走了。
我還是高興不起來。
他問:“張潔,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他試圖活躍氣氛,“大姨媽來看你了?”
我說:“不是。”
我沒有絲毫開玩笑的心情。
“周一我到學校去辦住宿。”
“為什麼?這裏不好嗎?”
“隻有兩間臥室,我不搬走的話,她住哪裏?”
吳曉莎把麵條們端了過來,接口說道:“我還和以前一樣和哥哥睡在一起就行,不占姐姐屋,姐姐你不用搬走的。”
她這句話的信息量有點兒大。
什麼叫還和以前一樣?
難道……
我懵了。
他搶著說:“張潔,不是你想的那樣。曉莎,你睡客廳的沙發!”
我呼地一下站起來,動作有點兒大,桌上的碗晃了一下,倒了。
麵條們湧了出來,趴在桌子上遊泳。
我無法繼續待在他們兩個人身邊,看著她和他秀恩愛,自己做一個明亮的電燈泡。
我來到那間已經熟悉了的房間,把雙肩書包裏的書倒出來。然後將床單枕巾被套還有幾件衣服一股腦兒地塞進書包。
沒有多少可收拾東西,我穿上外套、麻木地背上書包,我要逃跑。
他一把拉住我,“你聽我解釋好嗎?”
我說:“我不想聽你絞盡腦汁的謊言。痛快些,我問,你答,不說謊。”
他看著我的眼睛,點了點頭。
“你們是不是認識很久了。”
“是。”
“你們的交往是不是一直瞞著我?”
“呃……你也沒問過啊。”
“前一陣子你每天放學後都說要去一個地方玩。是不是去找她了?”
“……”
“最後一個問題了。還記得我第一次來到這裏的那天嗎?你說你經常要在晚上出去找一個朋友,回來的時候就會到後半夜,讓我發現你不在家時不要奇怪。我問你是什麼朋友,當時你說保密。好吧,現在我的問題是:是她嗎?”
“……不是你想的那樣啊。”
我麵無表情:“是,還是不是!”
“是,可是,可是,她……,好吧,我全都坦白吧,她根本不是人,是山裏的妖,妖精啊!”
她也湊了過來,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姐姐,不要生氣,我喜歡哥哥,我也喜歡你,我喜歡大家快樂的在一起。”
好一個我見猶憐的、迷死人不償命的小妖精啊。行了,勝利者。不要裝可憐了,我說:“我的問題全都問完了。”
淚水無聲無息地湧出。
我不能再停留了,流淚的樣子還是隻有自己看的到才好。
我甩了一下頭發,出了門,來到電梯前。
他跟出來,想拉住我。
我一字一句地說:“你、不、要、跟、著、我!”
他似乎被我的樣子嚇住了,嘴唇蠕動了幾下,但什麼也沒說出來。
電梯門關閉的時候,我一個人終於哽咽出聲來。
我向學校的方向走去。
路過廣場的時候,我看到了趙天虎。
上次趙天虎和他比跳舞,他跳的真好。
我為什麼還要想他。
我不能再想他了。
我向被幾個輟學的痞子們眾星拱月般圍著的趙天虎走去。
我突然不打算去學校了。
我想去找趙天虎。
十七歲的生日,我不想一個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