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北靠著牆,傾長偉岸的身形因為喝多了酒而有幾分懶散隨意,聽著電話裏傳來小丫頭歡快的聲音,心裏一陣暖意騰升。
"在外麵,有點事。"季墨北嘴角淡淡拉出笑意。
"哦,叔叔,那你、還回來嗎?"電話裏興奮的聲音突然降了幾個調,季墨北有些不忍,不回來的回話卡在喉間,頓了下說:
"會晚點,你早點睡,別等我了。"
良辰沒出聲,季墨北認真的聽著,電話裏靜靜的,似乎能聽到小丫頭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好,那叔叔,你盡量早一點,就早一點回來,好不好?"有些乞求和渴望的聲音從電話裏輕輕的傳過來,透著期待的小心翼翼。
"嗯,你早點睡。"季墨北壓低了聲音盡量溫和的說。
"好,叔叔再見。"良辰歡快的聲音再次響起。
季墨北應了聲拿下手機,半晌不見她掛電話,無奈的笑笑,斷了通話。電話那頭良辰閃著妖媚媚的大眼笑著,看著通話結束幾個字然後抱著電話又坐回去等。心裏歡喜無限,隻要叔叔回來,再晚她都高興。
季墨北抬眼,身穿枚紅色禮服的薛欣由遠及近走來,停在他麵前。薛欣沒想到真的是他,眼裏掩藏不住驚訝與欣喜,紅著張臉半天憋出了句話:
"你好,季季上校,我叫薛欣,我大姨父是季存善,我們之前見過的,那晚上……"
"你好。"季墨北帶著淡漠疏離的笑微微點了頭,欠了欠身就離開。
他從來記不住任何無關的人,更無心思應付這些幾乎每次出現在公眾場合都會遇到的名媛小姐們。
薛欣一臉僵硬的看著離開的季墨北,緊握的手紅豔的指甲幾乎扣進肉裏,她真的這麼差嗎?差到他連正眼都不願意看一眼?
季墨北回家是司機送的,下車後在夜風中站了好大會兒才邁動腳步,走進院裏就看到坐在門外的小丫頭。她抱著膝蓋頭低垂著,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什麼。小小的一團,看得季墨北心裏隱隱的心疼。
"辰兒……"季墨北低聲喊了句。
良辰猛地抬起頭來,季墨北含笑看她,她眼裏突然竄出來的亮光比那星子更耀眼,美得炫目。季墨北蹲下身,良辰站起來朝季墨北撲過去,衝進他懷裏。
"叔叔,你可回來了。"良辰雙手抱著季墨北脖子,被夜風吹涼的小臉輕輕的擦在他脖頸間。
季墨北抱著良辰進屋,心裏的踏實與滿足無法言語。
"讓你早點睡,怎麼不聽話?"季墨北低聲責備,溫和的語氣卻沒有半分責備之意。
"叔叔,你喝酒了。"良辰沒答,倒是撐著小腦袋睜大眼睛骨碌碌的看著他,同樣冰涼的手扒著季墨北微微泛熱的剛硬臉頰。
季墨北漆黑如墨的眸子看著小丫頭擔憂的臉,低聲應著,"喝了一點。"
或許是喝了酒,季墨北從雲端走下來人性化了不少,抱著良辰輕輕貼著她的小臉。這輩子能溫暖人的東西很多,可能溫暖他季墨北的,似乎卻隻有這個小丫頭。
這晚上良辰一直守在季墨北床前,不停的給他擦汗,端水,一遍又一遍的輕輕摸著季墨北的眉眼,小小的心髒被無言的幸福填得滿滿的。
快樂的日子就跟插了雙翅膀一樣,飛得很快,轉眼良辰的暑假就過去一個月了。
季墨北在有良辰的日子裏,早就習慣她找不到他時急得上蹦下竄,大聲呼喊著"叔叔""叔叔",而他無論在做什麼,隻要聽到她焦急略帶哭腔的大喊時都會擱下手裏的事,出現在她麵前,帶著淡淡的微笑,輕聲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