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字塔 第一爐香(2 / 3)

傑斐遜道:“那是你的心病嗎?”

金檀道:“是的。”傑斐遜又道:“所以你去逼品上美與覃北歐離婚嗎?”

金檀道:“菲菲離婚時鬧的動靜你瞧著了?”這是她們團裏另一個數一數二的人物,嬌小玲瓏,櫻桃般可人,不知因什麼沒有清理好離了婚,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滿世界曬了離婚證,她丈夫不肯俯伏,她便當著眾人放了鞭炮,兩樹之間扯一道粗壯的繩子,整整地掛了10掛最大的。

“不過又怎樣,還不是一樣好好地活麼?”

“又或者活著的時候死了丈夫,是要被人說成克夫的。你可知曾有一個女孩子,剛剛訂婚,男人死了,還未等好日子來到再次嫁出去,上了吊死了——人活好了,曾有一天想過這樣的女孩子沒有了?那手邊拉的琴兒,有一支曲是唱給山澗地間的可憐孩子的沒有?離婚了,就是離婚了。不要揩人家的油,有一口飯吃,也不用不相幹的人施舍。人有了施舍,有一口,就十口奉還。怕餓死嗎?就少吃一口。腸子不那麼大,也就不需要那麼多屎。

“如果沒有離婚,就拉著手大大方方站出來,拍照,見人,說清不聞不問的原因,放下不該有的貪念,一樣不該要的不要,一氣放全。跟人說話的時候,也要恭謹服帖,不要拿些貓膩稀泥出來糊弄,這一段黃了,再一段跟著也一起黃嗎?“

傑斐遜道:“那你能行嗎?”

金檀輕一笑道:“我來華北時,第一說要的是丈夫,覃北歐第一個搶先,又強我先說願選他做婿,我先吃了虧,我才過來的。驚天動地,又驚了姆媽。剩下的我想他人不便過問吧。”

傑斐遜一把抓住了金檀的手。

金檀道:“我這人素來這樣,男人眼裏有了我,眼裏就不許再有第二個。若是與我成婚,與所有前左右任的,就都沒有幹係了。我夫婦二人仁至義盡,所有的關懷便都是錯覺。沒有成婚,也要伏管,才可管嚴。

“中國講,‘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年輕人多覺老成了些,不過若七老八十了仍想顯得年輕,也要精神頭配才行。”又道:“你不是中國人,風氣本來開放。不過中國連我老家也早不是古著,這個不需辯駁。至於說什麼時候徹底完全明白,這個不是我的事,我也不願多說。你做了那樣的事,心覺對我虧欠,可我迄今都未接受過你,所以你且與我說說:心中何來的虧欠,何苦的這樣勞師動眾?”

傑斐遜還是不語。金檀拍拍他肩站起身道:“還是多看你哥哥查爾遜吧。又或者寶玉?走馬花兒一樣地也換了很多了,人人都說,‘左不好是真寶玉,右不好是假寶玉’,可我留神瞧著,走道卻比你踏實,隻等兩口子夫妻合璧呢。”

傑斐遜又道:“你又與他母親見過麵了?!”

“那倒沒有,”金檀道,“不過我與你母親見過。”

果不其然那傑斐遜第二日又來。金檀著便服正與一名五十上下的婦人談事。那婦人麵色清麗端莊,清瘦有神,雖然五十開外,但保養上佳,身穿一襲墨綠色正襟上衣,略摻了些白發的頭發盤在腦後,又有一綹打著卷斜到前肩,坐在金檀眼前。

金檀眼見傑斐遜,略微一笑,卻仍舊與那婦人說話,傑斐遜便趕緊往廊子旁邊靠了一靠。

不多時那婦人提著包站了起來,路過傑斐遜時,輕輕笑著點了一點頭,便翩然而去。傑斐遜忙亦回禮,卻一時未及回神。

一路看那婦人離去,這才想起來,將早前藏於身後的薰衣草花拿了出來:“記得你說,近來睡眠不強。”金檀忙雙手接過,卻放在一邊,手仍在紙上寫畫。大約是一個信息寫完,金檀便收起了不寫,叫人做了桂圓紅棗奶茶,與傑斐遜閑話家常。

“中國的故事,並非都是古老還有傳說,”金檀的宅子用的是古羅馬風格,門柱上甚至雕了浮雕,若幹個天使,裝點多用金葉銀葉,落地窗開著,垂地窗簾厚重淺棕,窗外是窗台,“隻是人心浮躁,來不及言說——起前,你們說是我們浮躁,此事無以辯駁,隻能盡可能調製,然而這多時過去,怎可還是堅持之前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