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騰財大氣粗,自然不把幾千兩銀子放在眼裏,殊不知他這一番作為落到馬科眼中,卻成了膽小怕事的行徑。
隻是脅迫一番便得了天大的好處,馬科喜上眉梢,他開始琢磨著如何將利益最大化。
壽陽城還有不少府庫,要不要再奪幾個?
馬科的欲望沒有止境,若不是顧及王騰的兩千兵馬,他早已經圖窮匕見,強取豪奪了。
如今,卻是要動動腦筋。
有時候,馬科不禁有些遺憾,如果劉宗敏爭氣一些,與王騰拚個兩敗俱傷,他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哪裏需要這般瞻前顧後。
不過,也算王騰識相,交出一座庫房。
庫房中的東西馬科早已經看過了,裏麵都是大堆的糧秣,這可是難得的寶貝,隻要聯係到商家,自然可以折成現銀。
千裏做官為吃穿,馬科勞心勞力,為的就是升官發財!
翌日,軍卒來報,“蔚州守備王大人求見”。
剛剛得到了好處,馬科心情不錯,“讓他進來吧”。
進入廳堂,各分賓主落座之後,王騰直入主題,“馬大人,壽陽位居要道,我等占據之後,流寇絕不會善罷甘休,依在下之見,不如未雨綢繆,分而治之”。
馬科抿了口茶水,笑道:“王大人是想劃分防區吧?”
王騰微微頜首,“正是”。
馬科詭秘一笑,“本官也有此意”
“大人的意思是?”
“北門、東門由廣靈軍駐守,南門、西門本官坐鎮,不知守備意下如何呀?”
馬科果然奸詐,如此以來,廣靈軍的防區正好囊括了城牆出現豁口的區域,這可是一件不小的工程。
不過,王騰沒有拒絕的理由,當下就好硬著頭皮應承下來,“便依大人所言!”
又閑談了一陣,王騰告辭離去,不知不覺間,馬科又占了一次上風,頓時有些春風得意。
離開縣衙,王騰徑自來到了城牆豁口的位置。
攻城的時候,王騰巴不得豁口能夠再大些,那樣的話,奪城會更加容易些,可是,奪城之後,王騰又希望豁口能再小些,因為這樣以來,城牆的修繕工作會容易許多。
修繕城牆意味著要清理碎石雜物,搬運巨石泥土,這可都是體力活。
一夜的休整,廣靈軍堪堪恢複了幾分體力,他們褪去甲衣,輪番勞作。
此情此景落到壽陽百姓眼中,當即引來一陣竊竊私語。
自古以來,官軍也好、賊軍也罷,他們修繕城牆的時候可不會自己動手,隻會白白指使城中百姓。
據說,南城的馬科便是如此,天剛亮,他便征召青壯修繕城牆了。
怎麼到了北城,官軍們卻自己動手?
這也太過奇怪了。
入城之初,廣靈軍寬赦“從逆”,嚴懲賊盜的行徑贏得了不少百姓的信任,他們都覺得王騰是個好官兒。
附逆從賊,本是禍事,可是,王騰硬是變禍為幸,寬恕了壽陽百姓。
不少人甚至得了一兩銀子!
這在以往幾乎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古人講究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廣靈軍和善待民,百姓自然想投桃報李。
這一日,廖六終於按耐不住,他找到監工的童一貫,“這位大人,修繕城牆這等髒活,累活,哪用得著軍爺動手?”
童一貫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
“我有一幫兄弟,這幾日閑來無事,可以過來幫忙”
“不知工錢怎麼算?”
廖六漲紅了臉,好像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大人,前幾日我們受到賊人脅迫,做了叛逆,可是王守備非但沒有追究反而給了我們的一兩銀子的安家費,這等恩情,我們一直想要報答”。
童一貫有些尷尬,“原來是這樣,是我小覷了你們,不過,這修繕城牆的事情是王守備主持的,用誰做工,我說了不算呀”。
“請大人代為通秉”
童一貫覺得這是好事,當即頜首應承下來。
不多久,王騰便聽到這一條頗為意外的消息,“壽陽城的百姓要幫我們修繕城牆?”
“是呀,大人,這是好事,這壽陽城還不知道要待到什麼時候,如果能與本地百姓交好關係,長遠來看,這是有利無弊的事情”
王騰深以為然,“那便答應他們,事成之後,再給他們些工錢”。
“得令!”
有了王騰的吩咐,童一貫很快將消息帶回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