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夕的話還沒說完,在空曠的背景裏傳來了一個男低音的嗬責:“讓那兔崽子老實給我滾回來,別逼我跟老陳學!”
“你兒子受傷了!”田嘉銘能聽出來陸元夕拿開電話去和田建軍拌嘴。
但是他很清楚,陸元夕隻是跟他拌兩句嘴,但是最終的結果仍會是順從。他也不想讓無辜的母親為難,他又小心的回頭看了梵凡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陸元夕說:“那好,我回家吃飯。不過告訴我爸,今天晚上的事情要是被我搞砸了,我可不負責。”
掛了電話,田嘉銘回到自己的病床前,發現梵凡已經將自己全部的東西井井有條的收拾齊整了,想走的話,領著東西就可以出發了。
田嘉銘深吸一口氣,拉起了東西,然後衝梵凡說:“我們走吧……”
顯然,剛才的事情他並不想過多的提及,並非他對自己有十足的信心,而是感覺這些事讓梵凡知道,也隻是平添她的煩惱而已。
但是梵凡原本就聰明又敏感,這種事怎麼可能是田嘉銘想瞞就瞞得過的。她低著頭,不敢看田嘉銘,聲音有點顫抖,但是還是鼓起勇氣問了一句:“是不是你的未婚妻回國了?”
“我不是說了,她還要半年才能回國。”田嘉銘仍在假裝。
梵凡抬起頭,給了田嘉銘一個猝不及防的對視。她用真摯而灼熱的眼神看著田嘉銘,“我知道,你們兩家是希望你麼你在她回國的時候就準備結婚吧?”
被梵凡的眼神逼近了死胡同的田嘉銘終於無處可逃,承認了梵凡的猜測:“對的,可是我不會答應的。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梵凡就將一根手指豎在他的唇邊,然後說:“你別說,我知道……其實,我們能做的隻是不計後果,盡力而為。”
田嘉銘一把抓住梵凡那隻纖細冰涼的手,輕輕的吻了一下。這個舉動嚇了梵凡一跳,她好像被燙了一下,快速的收回手指,然後將那隻被田嘉銘吻過手藏進自己的懷裏。
剛才還緊張僵硬的梵凡,一下子從手指尖開始融化了,不一會整個臉都通紅的了。
“我啊……會對你負責的……”看到這樣青澀的梵凡,田嘉銘“慷慨赴死”的心也跟著柔軟了。
“誰要你負責!”梵凡嬌嗔完,轉身往病房外麵走去。
田嘉銘把梵凡送回家,然後自己也準備離開。
“你……沒必要勉強的……真的,或許……”說到這裏,梵凡悲傷的笑了笑,“或許那樣我們就都解脫了……”
田嘉銘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梵凡的頭發,輕聲說:“然後讓自己下半輩子做一個老田手下沒有心的提線木偶。”
“我不知道……執著和執迷的分界線在哪裏……”田嘉銘越是逼近自己,梵凡就越是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起到底是對還是錯。她希望自己得到幸福,她更希望對方可以幸福,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兩者之間似乎有了不可調和的衝突。
“真的是變成了執迷又怎樣,你能違背自己的心嗎?”和梵凡不同,田嘉銘的卻更像一個彈簧,越是擠壓就越是倔強,“祝我成功吧!”
梵凡深吸一口氣,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一句:“祝你成功!”
田嘉銘走了,梵凡也轉身上樓了。
開門的時候,梵凡和尹紅對視了一下,但是她們誰也沒說話,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了很多天了。
一開始或許是對抗,或許是賭氣,但發展到今天已經變成了一種默契,一種溫柔。她們是彼此顧忌的母女,麵對酗酒情況越來越嚴重的梵誌國,她們真的不想再因為另外一個男人張嘴就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