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瞬間讓那對母子呆在了哪裏。但是老婦人說了一句:“哎,你這個人怎麼不識好歹……”但後麵的話沒說完,兒子就推搡了他媽媽一下,然後平的一聲將那扇透風窗關上。
可是現在的防盜門並不是特別隔音,透著門,田嘉銘聽到兒子好像又大吼一聲:“搞什麼,你看他跟鬼似的,一樣不正常。”然後樓道裏終於就變的清淨了。
田嘉銘順著門蹲在了地上,他正在一點點明白梵凡這些年的煎熬。病的時候要麵對自己的瘋狂,而清醒的時候卻要麵對別人的刺傷。
如果換做是自己,是否會寧願陷在病中的世界,永遠不要清醒過來。
他坐在那裏,木然的看著地板,嘴裏的血腥味,濃的化不開。
看他總也不下來,陳申終於忍不住坐電梯上來找田嘉銘,卻看見他就坐在梵凡的門口。兩眼失神,嘴角還有些血跡。
“你怎麼了!”陳申當即就炸了鍋,想要拉他起來。
可是田嘉銘去惡狠狠地甩開了陳申的手:“今天上午,你不說給梵凡打電話嗎?她去哪裏了?”
陳申被問的一個激靈,隻怯生生地說:“你有點吐血,還是先去檢查一下吧。”
田嘉銘看著陳申那可憐巴巴的樣子,沉默了很久,逼得陳申冒了一身的冷汗。
最後,他摸了一把嘴角的血說:“我要見龍淼!”
陳申猶豫了一下,最終判斷自己無法違逆田嘉銘,也就點頭答應了。
晚高峰結束了,路上相對暢通了很多。
從梵凡小區到女書學苑的路田嘉銘已經走了無數次了。但,這是他第一次坐在副駕座上,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她都在想什麼呢?
田嘉銘學著梵凡的樣子靠在車窗上往外看,尋找著,領悟著她曾經眼中的風景。
田嘉銘感覺到自己很虛弱,虛弱的快要死了了。但他卻從來沒有如此強烈的,焦急的想要走下去。
是否,曾經,一直很柔弱的梵凡也是這樣的心境?
莫名的,田嘉銘感覺自己從未像現在這樣,離梵凡的心那麼近。
女書學苑今晚有分享課,但是一直以來的“好奇寶寶”龍淼卻沒有參與。
她在自己的辦公室坐著,燈也沒開,外麵的光照進來,映在她陰沉的臉上,猶如鬼魅。
“龍……淼……”陳申站在門口,輕叫了一聲。見她沒有反應,也就開燈走了進來。
和別人不同,心情極差的龍淼卻比往常少有的妝容精致冷豔,她端著茶水坐在窗邊,看著陳申和田嘉銘從外麵進來,但並不說話,眼神冷若冰霜,似要拒人於千裏之外。
“龍淼,梵凡在哪?”對陳申氣焰十分的囂張的田嘉銘在龍淼麵前卻完全是另外一個模樣。
他的聲音沙啞,麵容憔悴消瘦,還帶著深重的黑眼圈,總是讓人聯想起電視上說的癮君子。
龍淼看著田嘉銘,雖然表麵上不動聲色,但是眼神中卻有東西稍稍融化了。
她低下頭不看他們,卻開口說了一句話:“陳申竟然真的沒告訴你,我以為他轉頭就要做叛徒呢。”
說著她邪魅一笑,讓陳申起了一身的小米。
不寒而栗的還有旁邊的田嘉銘,倒不是因為他怕龍淼。畢竟龍淼是那種善於反擊而不喜歡主動出擊的人,對田嘉銘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威脅。既然陳申知道這件事,那麼不管陳申現在如何膽怯,憑借兩人的交情,他遲早會告訴自己的。
但問題在於,龍淼何等聰明,何等理性。
能讓龍淼怨恨自己至此,想必梵凡必然是經曆了更多的苦痛。想到這,田嘉銘又覺著胃裏絞痛,然後嘴裏一陣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