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梵凡感覺內心安定了很多。
龍淼看這個話題已經聊到極限了,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梵凡和龍淼也是許久沒見麵了,見麵自然也會到滇水古城四處轉轉,龍淼也常常借這個機會尋找一些可以開發的民間藝術工作者。
“我看你和田嘉銘毫無進展啊。”龍淼終究還是忍不住問梵凡。
梵凡看了她一眼,點點頭也不說話。
龍淼咂嘴說:“你這又何必?明明相互喜歡,幹嘛這樣止步不前。”
“明明互相喜歡,又為什麼要互相拖累?”梵凡抿著嘴,說的有點憤恨,但那怒氣不是對龍淼,而是對自己。
龍淼用眼神的餘光看了一下梵凡,想要說點什麼,卻最終欲言又止。一路走來,梵凡是距離兩個人最近的旁觀者,她也知道兩個人想要在一起,想要走下去,中間的問題很多,解決起來也很累。
但是真正絆住梵凡,確實最簡單,也是最難的一個: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
而對龍淼來說,什麼問題她都能幫到兩個人,唯獨這件事她愛莫能助。
曾經,梵凡坐在流言四起的愛都裏,承受著輿論的壓力和別人異樣的眼神,她以為自己的疲憊和自卑都來自別人。
如今,她是最受歡迎的客棧老板,很多人因為龍淼的故事而對她投去崇拜和豔羨的眼神,但她還是那個自卑的梵凡。
她小心的懷揣著自己的秘密,等待下一次被人揭發,被人排擠。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梵凡的生活在恐懼和等待恐懼中周而複始。
“我回去幫你報名參賽,可能需要填寫一些信息,有問題我再給你電話。”龍淼突然說。
梵凡一愣,“可是我還沒有決定呢!”
龍淼一挑眉毛,“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否則我再也不幫你賣畫了!”
不知道龍淼打什麼算盤的梵凡隻好妥協的歎口氣:“好吧,好吧,我參加,不過拿不到名次就不賴我了啊。”
龍淼豎起大拇指,笑了笑說:“沒問題!”
相聚時光總是短暫,第二天龍淼就早早的離開了向日葵客棧,準備返程了。
送走了梵凡來帶自己的畫室裏收拾東西,既然決定要參賽,就要好好準備。梵凡並不好勝,但她不喜歡應付自己。
“店裏的事情你不用管,隻要好好準備就好。”田嘉銘站在門口說。
收拾東西的梵凡停下手,站起來,靜靜的看著田嘉銘,昨天的事情之後,她似乎察覺到自己不論怎麼掙紮,仍舊無法拒絕眼前這個男人。
就像龍淼說的,明明兩個互相吸引的人,卻要硬生生自己推開。梵凡有時候自己也在懷疑自己做的事情是否有意義,可是每當看到床頭的藥片,每當覺著心跳過塑,每當深深的絕望和無奈縈繞著她的時候,她就害怕終於有一天,自己害了田嘉銘。
“你怎麼了?”被田嘉銘一問,梵凡卻發現自己在流淚。
她趕快擦掉眼淚,搪塞說:“眼睛,有點酸疼。”
田嘉銘知道這是托辭,卻沒有打算戳破她。
“嘉銘……你說我們真的還會回燕島市嗎?”梵凡低下頭,她其實私下無數次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是沒有一次能夠真的想清楚。
田嘉銘看著梵凡猶豫了一下,“我想會的吧……至少……你還沒有好好和你的父親道別,我還沒有好好和你的父親道歉。”
他看梵凡的眼神十分真摯,也很透明。
梵凡低下頭,苦笑了一下。她突然發現,原來自己一直以來,從來不想回燕島市,並不是那裏有她痛苦的過往,那裏有她不堪的往事。
而是那裏,睡著梵誌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