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休息,但不管是梵凡還會田嘉銘,都躺在床 上,卻連合眼這種簡單的事情就做不到,不管有多困倦,心頭的那塊鬱結卻像火柴棍一樣支撐著他們的眼皮。
所以當陳申聞訊趕來的時候,他們卻一點也沒有睡著。
“一起去吧,我開車!”作為田奶奶的主治醫生,陳申自然要去一趟,看看情況。看到田嘉銘有點魂不守舍的樣子,他決定還是他開車,一起到田家的別墅。
去趟田家的路不算長,但是去突然變的出奇地難捱。田嘉銘有意無意地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但是說起來那種感覺卻又熟悉,又陌生。
一旁的梵凡,眼神卻從來沒有離開過田嘉銘,她的手輕輕地拉著田嘉銘的說。
想要說點什麼,又覺著一切都多餘。
然後她知道他的苦,那是她用了兩年的時間才慢慢消化的苦。
“陳申,你反正都結婚了,有時間,回家看看陳叔叔吧。”田嘉銘突然說,他從來不勸陳申回家,尤其他與家裏矛盾最深刻的時候。但是現在,他感覺自己處於一個朋友的身份,終究應該幫助他們父子和解。
老陳年輕的時候雖然也是一個暴力專製的性格,但是現在他老了,公司又被不知道是兒媳婦的人收購了,想必心性早已消磨的差不多了。
他和田建軍一樣,雖然曾經是暴君,但是現在,作為兒子,應該和他們和解了。
陳申從後視鏡裏看了田嘉銘一眼,沒說話。
車緩緩地駛入了田家所在的別墅區。
往常這個時間應該有保潔在院子裏收拾東西,但是今天整個偌大的別墅,此刻看起來卻死氣沉沉。
起先三個人想要直接進屋,但是走到房門前,田嘉銘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按門鈴。
玄關裏,自從看著田建軍被人帶走之後,就愣愣地坐在沙發上的陸元夕,此時兩眼空洞的看著天花板。
“叮咚——”有按門鈴的聲音,但是陸元夕的世界好像已經沒有聲響了。
“太太?太太?哎……”在樓上的張阿姨聽到了門鈴的聲音,趕下來,卻看到活死人一樣的陸元夕挺在那裏,一動不動。
張阿姨沒辦法隻好去開門。
“少爺?太太,是少爺回來了!少爺快點進來。”開門的一瞬間,張阿姨顯然沒想到是田嘉銘,當即發出驚呼。
田嘉銘尷尬的笑笑說:“家裏怎麼這麼冷清,人呢?”
張阿姨一邊把田嘉銘一行人都讓進來,一邊說:“出了這樣的事情,哪裏還有人,太太一並都趕出去了。”
田嘉銘點點頭,“都進來吧。張阿姨,你先帶著陳申上去看看我奶奶,這交給我吧。”
說完,張阿姨就帶著陳申上樓去了。
而田嘉銘則走到母親的跟前,輕輕喚了一句:“媽,我回來了……”
那仿若丟了魂的陸元夕的聽到田嘉銘的聲音顫顫巍巍地動了一下,然後空洞的眼睛中重新又了光彩,她坐直了身體,說了一句:“嘉銘!是嘉銘嗎!”
田嘉銘趕忙坐到她的身邊,將她扶起來,重複了一邊剛才的話,“媽,我回來了。”
陸元夕坐起來,她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緊緊地抱住了田嘉銘。慌亂地伏在田嘉銘身邊自言自語著。
“有我在,沒事了,沒事了……”田嘉銘輕輕拍著母親的後背,希望她能夠鎮定一些。
而陸元夕也慢慢的在田嘉銘的安撫下,漸漸地歸於平靜了。
就在這時候,陸元夕一抬眼,看到了站在一邊局促不安的梵凡。剛剛平息一些的陸元夕突然跳了起來,幾乎歇斯底裏地尖叫著:“這個賤人!為什麼會在這裏!你害我們害的還不夠嗎?”
說著她就將手邊的毛絨墊子扔了過去。
梵凡原本想要躲開,但是突然腦海中閃現過梵誌國打田嘉銘的場景,然後整個人好像不會動了一樣釘在了那裏。
還在那是毛絨墊子,而不是酒瓶子,否則恐怕自己就會遭遇田嘉銘同樣的命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