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來一陣風,秋天了還是有點冷,梵凡在背後喃喃囈語。
田嘉銘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嗯,天冷了,還是進屋吧。”
他躡手躡腳的走進房間,打開玄關的燈,然後小心翼翼地換下鞋來。
“嘉銘……”突然一個聲音從玄關的另一側傳來,田嘉銘嚇了一跳,差點吧梵凡從背上扔下來。
“媽,您這麼晚不睡覺,站在這幹嘛?”田嘉銘看著孤零零站在那裏,猶如鬼魅一般的陸元夕,有些責備,但更多的是擔心。
借著燈光,田嘉銘看到陸元夕臉上的淚水,於是他走了過去。
“你爸爸會不會回不來了?”陸元夕問。
這個問題有點難,田嘉銘知道父親有些事確實做的不幹淨,出問題被人發現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不過田嘉銘想了想對陸元夕說:“終究是要回來的,隻是遲早的區別而已。”
陸元夕看著田嘉銘的表情,眼淚湧出的更厲害了。她惶恐,慌亂,黑夜讓她恐懼,她抓住田嘉銘有些歇斯底裏地說:“嘉銘,你是不是也要離開我?是不是?”
說著她的眼神看向了田嘉銘背上的梵凡,突然想要伸手抓她的頭發。
“嘉銘,放我下來吧。”田嘉銘一躲,悲傷的梵凡也就徹底的醒了過來。
她看著又一次陷入歇斯底裏的陸元夕,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在胡同裏,一個人無助的哭泣著。
語言是蒼白的,安慰對她沒有用,她需要一個擁抱。梵凡突然這樣堅信著,她突然走過去,緊緊的抱住了陸元夕,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兒子確實會有一天離開母親,但是他永遠都是您的兒子,這一點毋庸置疑。”
陸元夕的歇斯底裏被平複了。她抱著梵凡大哭了一場,完全分不清誰才是孩子。
折騰半宿,陸元夕終於恢複了平靜。梵凡找了鎮定的藥,讓陸元夕吃了睡覺。
“假如不是你在這,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田嘉銘看著梵凡,又感激又心疼。知道她處理的如此嫻熟,不過是久病成醫。
梵凡笑笑,“該吃藥的時候還是要吃藥的,安定也好,抗抑鬱也好……抗狂躁也好。這樣才能慢慢好起來。”
田嘉銘抓住梵凡的手說:“嗯,會慢慢好起來的。”
第二天早晨,梵凡還和之前一樣,起來幫張阿姨做好早飯。然後等田嘉銘下來吃飯。
但是田嘉銘還沒有坐下,陸元夕就從房間裏走出來了。她站在門口,看著梵凡還有點別扭,有點猶豫。
“媽過來一起吃啊。”田嘉銘叫陸元夕。
梵凡則別過頭來,假裝不看她,免得她又賭氣回球了。
果然陸元夕慢慢的走過來,坐在了桌邊,嘴裏嘟嘟囔囔地,好像是:“我是因為我兒子才過來的。”這一類的話。
梵凡背地裏偷偷的笑著,但是表麵上卻不動聲色,也坐下來準備吃飯。
雖然別別扭扭,氣氛尷尬,但終究是全家人坐在桌子上吃的第一頓飯。
吃完飯,田嘉銘繼續回公司,而梵凡則要去True,明天就要頒獎禮了,今天龍淼邀請了很多做藝術品投資的商人來暖場,當然也有很多本地的商人跟著去湊熱鬧。
既然梵凡已經簽了龍淼的女書文化藝術公司,她自然也不會放棄這個包裝推銷梵凡的好時機。
“這是這次新人金獎的作者向日葵。現在也簽到了我們公司名下了。”龍淼拿著紅酒眉飛色舞的和同行說著。
說是推銷梵凡,在梵凡看來,倒不如說龍淼在這裏自吹自擂的,原本商業運作在藝術家圈裏就不是很認可,很少有畫家直接和公司簽約的。
龍淼卻一下子簽下了專業組金獎和新人組金獎的作者,自然在同行裏麵也突然名聲鵲起了。
這時候,有個穿著燕尾服,油頭粉麵的男人湊了過來,朝著同樣盛裝打扮的梵凡湊了過來,然後微微欠身行李,問候道:“向日葵小姐,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