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回家後坦白了一切,那個女人叫冷梅,是他在夜總會認識的坐台小姐,長相甜美又有文化,和王海一見鍾情,王海見不得她在那裏受苦,於是就買了一套房子和她同居。冷梅已經懷了他的孩子,現在他不能辜負冷梅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所以這次回來隻能和張雅琴離婚,隻要張雅琴同意離婚,王海會再給他們二十萬作為補償。
張雅琴氣得渾身發抖,將離婚協議書撕得粉碎,她告訴王海:“那個狐狸精休想我讓位,這輩子你王海的老婆隻有我一個。”王海其實也舍不得妻子,畢竟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算得上青梅竹馬,要不是冷梅懷了他的孩子,他也實在難開這個口。王海把二十萬的銀行卡推到妻子麵前說:“這輩子算我欠你們娘兒倆的,如果以後遇到比我好的男人,你就別苦自己了。”張雅琴追到門外衝王海的背影喊道:“你給我記住,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是你老婆,這裏都是你的家!”王海走了,張雅琴身子一軟,癱倒在門旁。
一晃幾年過去,王海再沒回來過,張雅琴自己開了一家小超市,用自己的雙手養大女兒。那張銀行卡她沒動,那是想買斷她和女兒幸福的錢,她才不會花。她相信男人就像貪玩的孩子,玩累了就知道回家了。她一直在等,等她的丈夫王海回家。
王海帶來的小男孩長得很可愛,濃眉大眼虎頭虎腦的,四歲了,名字叫王冰。“這是?”張雅琴不敢確定這是不是他的孩子。王海看著在一旁玩耍的王冰,點點頭說:“小冰是我和冷梅的兒子。”張雅琴心窩頓時像被冷梅捅了一刀,這個狐狸精,自己不來卻派孩子來攪亂這個原本平靜的家。張雅琴決不答應,於是對王海說:“這是我們的家,你回家可以,但我不允許別人的孩子留在我們的家裏。”王海說:“小冰的媽媽早就離開了我們,她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看到我出了事就卷錢跑了。她還不許小冰叫她媽媽,隻讓叫小姨。她跑以後我才明白,原來她是不想讓人知道她生過孩子。算我求你了,留下這個孩子吧。”張雅琴沒想到親媽居然舍得丟下自己的骨肉,這樣的女人心比毒蛇還狠。但一想到這個與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還是那個女人生的,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王海沒辦法,隻好站起身拉過小冰,對張雅琴說:“既然你容不下他,那我還是帶他一起走吧。”看著王海走路一顛一跛的,張雅琴的心隱隱作痛,她一把拽回小冰:“哪兒也別去了,今後這裏就是你的家。”那一刻,張雅琴看到王海的眼裏有淚光閃過。
家裏突然多出兩個人,讓張雅琴和小靜非常不適應。夫妻父女分開多年,那層血脈親情也變得有些陌生和疏遠。讓張雅琴和小靜最難以適應的還不是王海,而是那個小男孩王冰。他天真無邪的樣子其實很招人喜愛,但他的身份又讓她們倍感尷尬和羞恥。王海讓王冰喊張雅琴大姨,喊王靜為姐姐。王冰嘴巴也甜,每天親熱地喊著大姨,見到王靜上學也會親熱地說聲姐姐再見。小孩子自然沒那麼多想法,他還是一張白紙,眼中和心中都如藍天般透明純淨。
最初張雅琴出去都不讓王冰跟著,但整天在家裏悶著王冰受不了,他說早就聽爸爸講過家鄉的冬天很美,還能打雪仗堆雪人吃冰糖葫蘆,他好想出去嚐嚐冬天的味道。天冷路滑,王海腿腳不方便出去,王冰就磨著張雅琴,一口一個大姨好,好大姨,就帶我出去玩一次吧。張雅琴被磨煩了,就說行行行。王冰人小鬼機靈,見大姨穿外套,他就急忙給自己穿鞋穿衣等在門口。張雅琴無奈隻得帶他出去,也是的,家裏總藏著也不是個事,早晚得見人。
遇到熟人難免問起,這是誰家孩子?小冰總是搶先答,我是我爸爸的孩子,這是我大姨。大家就樂,說這孩子真逗。張雅琴也不好意思解釋,隻說還有事,拉著小冰先走了。
王靜可不吃小冰這套,小冰碰一下她的書,她就說,那是我的東西,不許動。小冰給她吃冰糖葫蘆,她就說,去去去,別來搗亂。要不是礙於爸爸的麵子,王靜恐怕連小冰叫她姐姐都不讓。憑空冒出這麼一個小弟弟,要是讓同學們知道了,她都無地自容。
天氣轉暖,春天就要來了,王海偶爾也出去走走,幫著妻子照看一下小超市的生意。熟人見了知道他回心轉意,也不好多問,畢竟人家是夫妻嘛。可是王冰成了一個焦點人物,王海自知臉上無光但也實話實說,嗯,對,他叫王冰,我兒子。人家就賠笑說,不錯,一兒一女,有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