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峰問:“既然你啥也沒幹,你跑什麼?”嶽子強說:“我不是做賊心虛嗎,那兩天晚上,我嫖了兩個小姐,我以為你們為這事兒抓我呢。”

就在這時,韓冰峰的手機響了,是肖福成打來的,告訴他,逃犯已經在林區落網了;這回是沒錯了,紀曉紅的存折還在他手裏呢。他去儲蓄所取錢,被工作人員報了警。

內鬼現身

犯罪嫌疑人叫孫家若,不管怎麼審問,他的供述和刑偵隊長分析得幾乎一樣,和販毒的事兒一點聯係不上。公安局以搶劫殺人罪移送到檢察院,檢察院又公訴到法院,販毒的案子沒有了線索。

第二年五一節的前一天,晚上剛要下班,肖麗娜開車來接韓冰峰,非要領他去一個地方。車開進了世紀花園小區,肖麗娜領他到了9樓901室,韓冰峰想起來了,這就是他們去年看好的那套房。肖麗娜掏出鑰匙開了門,然後對韓冰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韓冰峰進了屋,屋裏已經裝修完畢,亮亮堂堂的。他驚訝地看著肖麗娜。

肖麗娜說:“驚喜嗎?這房去年就是我們的了,我讓人秘密地裝修,不告訴你,就是要給你一個驚喜。”

韓冰峰問:“你哪兒整來的錢?”肖麗娜說:“我哥給的。”

韓冰峰說:“你哥一個月那點工資,哪來的這麼多錢?”

肖麗娜說:“那我不管,反正我們有了房,國慶節放長假我們就可以結婚了。”她說著摟著韓冰峰的脖子親昵地說,“今晚我們就在這兒過夜好嗎?”韓冰峰一下來了衝動,摟著肖麗娜狂吻起來。

這時,韓冰峰的手機響了,是肖福成打來的,讓他趕緊去局裏開會。

肖麗娜沒好氣地說:“真掃興,嫁給你們警察算倒黴了。”

韓冰峰到了局裏,幾個所的所長都到了。肖福成布置說:“市局剛才來電話,明天執行孫家若的死刑,咱們局負責刑場警戒,散會後抓緊安排。明天有市裏的領導,電視台還要現場采訪,不要出現紕漏,還要注意形象。”

第二天公審大會結束後,行刑車隊向郊外駛去。韓冰峰看見了肖麗娜拿著話筒站在采訪車上,不停地說著什麼。車隊在山坡下一片平坦的廢棄了的沙場停下來,正麵是刀削一般的峭壁,兩麵也是順著山勢而下的陡崖,上麵長滿蔥鬱的鬆樹,這裏早已成了固定的刑場。行刑的車隊還沒到,兩麵的山坡上已圍滿好多的人。行刑車隊從已有警察把守的沙場口依次進去,孫家若被兩個法警像拖死狗一樣拉下了囚車,把他拖到距峭壁十幾米的地方,讓他麵對峭壁跪下來。冷漠的行刑警察,黑洞洞的槍口,標尺與準星,正瞄準一個光溜溜的腦殼,手指在扣動扳機。肅靜,四周曠野出奇的肅靜,仿佛空氣都凝固了。

負責刑場監督的檢察官走到孫家若跟前,嚴厲地問道:“孫家若,你死到臨頭,最後還有什麼要說的!”

實際上這就是一種例行公事的發問,然而就是這麼極簡單的一問,就像把孫家若從噩夢中喚醒一樣。他顫抖了一下,突然聲嘶力竭地喊起來:“趙三,你個王八蛋,你騙我,我一進來,你就捎信讓我怎麼怎麼說,讓我死扛到底,然後想法把我整出來,現在我馬上就死了,你他媽卻不管我了!”孫家若罵著喊著。

負責執行的法官看看檢察官,然後一揮手,兩名法警將孫家若拉開,扶正跪在地上。黑洞洞的槍口重新對準那光溜溜的腦殼,扣動扳機的手指在收縮,四周又重新安靜下來。

這時檢察官對負責執行的法官說:“我建議暫停執行。”

孫家若罵的趙三是天堂夜總會的老板,韓冰峰聽他喊出趙三來,立刻和販毒聯係起來。想起了林強死得那麼快,他馬上奔向警車,他要在第一時間把趙三控製起來,就在他要發動車時,肖福成也跟上來,他說:“快,去天堂夜總會抓捕趙三。”

他倆很快來到天堂夜總會,到了趙三的辦公室,肖福成讓韓冰峰守在門外,他一個人進去了。不一會兒,就聽到一聲槍響,韓冰峰立刻推門衝了進去。進去一看,趙三已經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韓冰峰驚訝地問:“你怎麼打死了他?”

肖福成說:“他拒捕。”

這時趙三醒過來,指著肖福成說:“他殺人滅口。”肖福成對著他又是一槍,趙三一命嗚呼了。

韓冰峰徹底驚呆了。他看著肖福成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你怎麼?”

半天,肖福成說:“冰峰,我實話跟你說了吧,三年前他們就販毒,然後把我拉下水。趙青林去臥底,林強很快被殺死,都是我報的信,我成了他們的保護傘。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和麗娜嗎?我答應麗娜結婚送她一套房,可我上哪兒整錢去?”肖福成突然改口說,“妹夫,今天的事就咱倆知道,你看著辦吧。”

外邊警笛大作,透過窗戶韓冰峰看見警察包圍了整棟樓,他看見了肖麗娜從采訪車上下來,向樓裏跑來。他對肖福成說:“我不會和你同流合汙的,你去自首吧,不然……”

“不然你要怎樣?”肖福成問。

韓冰峰堅定地說:“我要履行我警察的職責。”

肖福成聽了惡狠狠地說:“既然你這麼不仁不義,那我也不客氣了。”他說著對韓冰峰舉起了手槍。

韓冰峰也把手槍對準了他厲聲說:“肖福成,我再警告你一次,放下手槍,投案自首吧!”

肖福成說:“不可能!”

就在肖福成扣動扳機時,肖麗娜衝進了屋,擋在韓冰峰的前邊,肖福成猶豫了一下,韓冰峰的槍響了,肖福成倒在地上。

肖麗娜撲向肖福成,把哥哥抱在懷裏,哭喊著:“哥哥,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

肖麗娜突然放下肖福成向韓冰峰撲來,她抓住韓冰峰的衣領廝打著:“你混蛋,為什麼打死他?”

韓冰峰任憑她廝打,神情像冰塊一樣冷漠,身體像冰峰一樣挺立著。

自殺未遂

這個特大的販毒案告破了,韓冰峰又調回了緝毒大隊,升任了副大隊長。他和肖麗娜好長時間沒見麵了,打電話都是關機,熒屏上也沒有她可愛的麵容了。他自己也很內疚,不好意思去找肖麗娜。

這天晚上,韓冰峰都躺下了,肖麗娜卻打來了電話,說她在世紀花園的新房呢,讓他過去一趟。

馬路上燈火通明,出租汽車來來往往,他沒有打車,而是慢慢地走著:“這麼晚,肖麗娜找我幹什麼呢?”

晚上十點鍾,韓冰峰到了世紀花園的9樓901室,他掏出鑰匙開了門,走了進去。屋裏的大燈沒有開,隻有牆壁燈亮著,燈光很弱。肖麗娜坐在床前,看他進來,她站起來,高高的個頭,長長的披肩發一半在前一半在後,隻露著半個臉。那筆直雪白的休閑褲和粉紅色的緊身衫,使她顯得亭亭玉立,那豐滿的胸半裸著,露著的半個臉在白色的燈光下顯得更白。

韓冰峰小聲地問:“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

肖麗娜說:“明天這房子要當贓物收繳回去了,我們十一的婚也結不成了。不知為什麼,這個時候,特別地想你,想讓你陪陪我。”

韓冰峰心裏一顫,把肖麗娜摟在懷裏,輕聲說:“都是我不好。”淚水流出了韓冰峰的眼眶,他抱著肖麗娜依偎在床頭。

半天肖麗娜說:“也許從現在起我就什麼也沒有了,你還喜歡我嗎?”

韓冰峰說:“喜歡,不管你以後什麼樣,我都照樣喜歡你愛你。”

肖麗娜聽了,扳過韓冰峰的頭瘋狂地吻著。狂吻之後,肖麗娜平靜下來說:“我們上床可以嗎?”

韓冰峰明白她的話,他本來沒有一點衝動,可他默許了。肖麗娜開始解自己的腰帶,韓冰峰也站起來脫自己的羊毛衫,就在韓冰峰撩起來的衣服遮住自己的雙眼時,肖麗娜從褥子底下抽出一把水果刀,照著韓冰峰露出的小腹刺去。韓冰峰瞪大眼睛:“你,你為什麼?!”

肖麗娜冷冷地說:“因為你太冷酷,太無情,我恨你!”

肖麗娜拔出帶血的刀子扔在地上,然後向房門走去。出門之際,肖麗娜向後看了一眼,韓冰峰的一個舉動令她驚愕了,隻見韓冰峰忍著痛苦,從地上撿起那把帶血的水果刀,攥在自己的手裏,順著刀口紮了進去,然後慢慢地躺在床上。

晚上十點二十分的時候,120急救中心接到了一個急救電話,說在世紀花園小區6單元9樓901室,一名男子自殺,情況危急,請求急救。僅僅十分鍾,韓冰峰被送進了附近人民醫院的急救室,醫務人員也同時向110報了警,吳所長已經調到刑警隊了,他立刻趕到了醫院。醫生告訴他,韓冰峰沒有生命危險。看著昏迷不醒的韓冰峰吳所長對同事說:“這案子應該好破,等韓冰峰醒來,就會真相大白。”

第二天早晨,韓冰峰醒了過來,一夜未合眼的吳所長急忙問:“冰峰,是誰幹的?”

韓冰峰的回答讓吳所長目瞪口呆:“吳所長,你們別費心了,是我自己幹的。”吳所長不相信:“你為什麼要這麼幹?”

韓冰峰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我小的時候就很羨慕警察這個職業,那些寫警察的電視劇深深地吸引了我。我立誌長大了一定要當警察,我真的如願以償了,可是理想就是理想,現實就是現實,現實和我想象的差太遠了。現在我已經厭倦警察職業了,超負荷的工作,捉襟見肘的工資,危險和邪惡始終伴隨著你。拿我來說吧,我剛參加工作兩年,就經常接到一些威脅電話和恐嚇信,一接到這樣的電話和信件,我的神經就受到很大的刺激,總是處於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中。表麵上看,我一天到晚樂觀活潑,很有精神,實際我的內心很脆弱,常常被一種恐怖的幻覺籠罩著。特別是肖福成被我親手打死後,我整天總是坐立不安,每天總覺得生活在一種恐怖陰影裏,就覺得活著不如死了好。吳所長,你們不應該救我。”

吳所長說:“不是我救的你,是一個女人給120打的急救電話。聽大夫說,再晚十分鍾,你的血就流幹了,你應該知道那個女人是誰?”韓冰峰搖搖頭,緊閉雙眼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

痛失愛人

七天過去了,韓冰峰能下地走動了。第八天的早晨,他趁護士不注意,溜出了醫院,打了一輛出租車來到電視台。看見韓冰峰,肖麗娜一愣,然後,微笑著伸出雙手說:“你是來給我戴手銬的吧。”

韓冰峰摟過肖麗娜,說:“麗娜,我愛你,咱們結婚吧!沒有房,我們可以租房。”韓冰峰的聲音哽咽了。

肖麗娜的淚水也流了出來說:“我不值得你愛,我險些殺死了你。”

韓冰峰用手急忙捂住她的嘴說:“以後千萬別這麼說,我是自殺。”

肖麗娜掀起韓冰峰的衣服說:“我真奇怪,那天我是怎麼了,怎麼敢殺人了呢?你不知道哥哥有多愛我?我父母死得早,為了我,哥哥吃了很多苦,我求哥哥什麼事,他都答應我,可他卻死在你的槍口下。一想到這些,我就恨你,恨不得也殺了你。”肖麗娜已泣不成聲了。

韓冰峰撫摸著肖麗娜的頭說:“可你為什麼還打120,不如就讓我死吧。”肖麗娜說:“看見你把刀子又捅回自己身體時,我的心都在流血,你是多麼愛我,你是為了保護我。”

肖麗娜用手輕輕地撫摸韓冰峰的傷口,韓冰峰抽搐了一下,肖麗娜心疼地說:“還疼嗎?”

韓冰峰點點頭。肖麗娜說:“你快回醫院。”她說著挽起韓冰峰的一隻胳膊,“走,我送你回去。”

肖麗娜挽著韓冰峰走出電視台大樓,站在馬路邊,準備打的回醫院。突然,一輛卡車狂奔而來。

韓冰峰背對卡車,摟著肖麗娜,毫無察覺。看著飛馳而來的卡車,第六感覺告訴肖麗娜,卡車有問題,她及時把韓冰峰推倒在路邊。瘋狂的卡車撞飛了肖麗娜,呼嘯而去。

韓冰峰歇斯底裏一聲大叫,吐出一口鮮血,昏倒在地。

下篇

踏上征途

半個月後,韓冰峰出院了。他來到公墓,把一束潔白的百合花擺到肖麗娜墓前,流著淚說:“麗娜,我來看你來了,我對不起你,麗娜,我愛你,我一定為你報仇。”

從墓地回來,他直接去了刑偵隊詢問案情。吳隊長說:“這輛卡車作案後,開到了市外,罪犯就棄車逃跑了。車的牌照是綏芬市邊貿的,我們找到卡車所屬單位,他們說,這台車是停在路邊時被人偷走的。除此再沒有一點線索,綏芬市不歸我們管轄,所以這案子到現在沒有一點進展。”

這案子絕對與販毒案有關,韓冰峰決定深入綏芬市。於是他找到了支隊長請示。支隊長聽後,沒有立即表態,他從文件夾拿出一份內部通報。通報上說,改革開放後,黑龍江和俄羅斯長達三千公裏的邊境線上,先後開放了十七個通商口岸。隨著兩國邊境貿易日趨繁榮,販毒案件每年幾乎成倍增長。雖然經過中俄兩國聯合打擊,但依然屢禁不止,每年發生涉毒案件達五千件之多。雖然抓獲一些案犯,但都是一些小角色,並不是核心成員和幕後操縱者,同時我們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韓冰峰看完後,支隊長說:“國際間的緝毒關係極其複雜,偵破案件的環境險惡多變,而且要涉及他國的毒犯。他國槍支管理是很寬鬆的,這勢必增大了緝毒風險,你要認真考慮啊。”

韓冰峰堅定地說:“我去意已決,剛才我已和麗娜發誓了,一定要為她報仇,請領導答應我吧。”

支隊長請示了局長,三天後同意了韓冰峰的行動。臨走時,支隊長拉著韓冰峰的手說:“多保重。你走後,我會和省中俄聯合緝毒總部彙報的,以便取得他們的支持。”

為了行動隱秘,韓冰峰決定坐半夜最後一次開往綏芬市的火車。他躺在床上,本想睡上一覺,但看著肖麗娜的遺像,怎麼也睡不著。他的心依然在流淚在流血,恨不得一下挖出罪犯,親手處決了他。

韓冰峰看看表,離發車的時間還早,他還是起來收拾一下走出房門。外邊的天陰得像黑鍋似的,隨風飄下了零星的雨滴,他招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很快就停在車站的停車場上。韓冰峰下車剛走幾步,旁邊走來一個俄羅斯女孩攔住他。這女孩金發碧眼,高高的個子,寬鬆短袖襯衫,露出深深的乳溝,胸高高聳立著,筆直牛仔褲緊緊地繃在長腿上。她笑容可掬地用流利的漢語問:“喂,帥哥,是去綏芬市的吧,坐我的車可以嗎?收你同樣的火車票錢。”

韓冰峰警覺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去綏芬市?”

俄羅斯女孩說:“我對火車的車次是很熟的,這個時候,隻有最後一趟火車,那就是去綏芬市的。”

韓冰峰問:“你是?”

雨突然大起來,俄羅斯女孩拉著韓冰峰向自己轎車跑去,邊跑邊說:“我們上車說吧。”女孩把韓冰峰塞到副座上,然後上了車,沒由分說就發動了車。韓冰峰看看後座沒有人,又摸摸別在腰裏的警用彈簧刀,覺得對付這個異國的女孩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不過心裏依然有些惴惴不安。

俄羅斯女孩一邊開車一邊淡定地說:“不要害怕,我叫瑪麗莎。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要主動拉著你?我剛才送幾個同事去機場,回去空車,總覺得不劃算,就想捎幾個人,掙點外快。我經常這麼幹,不光我,別人也是。人民幣和盧布的比價是1∶5,我今天捎你,五百盧布就到手了,何樂而不為呢?可惜今天太晚了,隻捎到你一個人,你不同意嗎?現在晚了。”瑪麗莎爽朗地笑著加足了油門,車飛快地駛出了市區,駛上高速公路。

瑪麗莎是一個活潑健談的女孩,一路上嘴也不閑著。通過交談,韓冰峰知道瑪麗莎家在綏芬市對麵烏蘇裏斯克市,曾經在黑龍江大學留學三年,怪不得她的中國話說得這麼流利。半年前回國後被招聘到綏芬市一家中俄合資酒店當領班,說著還掏出胸牌讓韓冰峰看,那上邊有她燦爛笑容的照片,下麵是俄文,韓冰峰不認識俄文,他在警官學院時學的是英語。

外邊的雨越下越大,瑪麗莎放慢了車速。雨點像石子一樣敲打在風擋玻璃上,雨刷器不停地來回擺動著,依然不起作用,雖然大開著車燈,前邊的能見度依然很低。來到一個加油站,瑪麗莎把車開了進去,停在了一個空曠的地方,她說:“安全第一,等雨小點再走吧。”

雨依然在下著,兩個人默默地坐著。瑪麗莎那明亮的雙眸,不時多情而火辣地看著韓冰峰。韓冰峰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就閉著雙眼,靠著車椅的靠背打起盹來,瑪麗莎說:“你把靠背放倒睡一會兒吧,到時候我叫你。”

俄羅斯美女的熱情和體貼,早已使韓冰峰放鬆了戒備。他確實有些疲憊,放下靠背真的睡著了。不知什麼時候,韓冰峰覺得有人壓在他的身上,嘴突然被堵住了,喘不過氣來。他猛地睜開眼,看見瑪麗莎騎在他的身上,豐碩的雙乳緊緊壓在自己的胸前,那帶著牛奶清香氣息的紅唇在狂吻他,嘴裏不停呢喃著:“親愛的,我好喜歡你。”

韓冰峰使勁地推她也推不動,他無奈地任憑瑪麗莎吻著,韓冰峰也陶醉在這夢幻般的熱吻中。

好半天瑪麗莎從亢奮中清醒過來,她回到了駕駛座上,羞紅著臉說:“對不起,打擾你了。”

天邊露出了晨曦,雨停了,瑪麗莎開車上路了。

上午十點,他們的車駛進了綏芬市。車到一個路口,韓冰峰示意停車,他下了車,準備掏錢給她。瑪麗莎擺擺手,一加油門跑開了。

韓冰峰悄悄地入住到青雲旅社四樓,房間對麵就是俄羅斯海城崴大酒店,這就是綏芬市最大最豪華的中俄合資酒店,也是他首選的一家目標。站在窗前,樓下的一切盡收眼底。七月,正是旅遊旺季,每天都有成群結隊俄羅斯遊客從這裏出出進進,特別是晚上,這裏充滿了異國的風情和誘惑。霓虹燈在整幢大樓上五彩繽紛地閃爍,門前的很寬闊的場地上支起了陽傘,傘下僅供兩人就座的方桌依次排開,漂亮豐腴的俄羅斯女招待袒露著粉紅的酥胸,高高的額頭下,眨著凹陷的藍色眼睛,飄逸著金黃色的披肩長發,超短裙隨著她們熱情讓客彎腰,時而露出各種顏色的丁字內褲來,讓人禁不住一陣陣心旌搖動。帶有獨特俄羅斯風味的燒烤散發著誘人的濃香,一桶桶金黃清澈的俄羅斯熊牌紮啤,使多少形形色色的遊人垂涎欲滴,流連忘返。

目標上鉤

一連三天的觀察,韓冰峰都沒有發現特別的異常,隻有一個拾荒的老頭兒引起了韓冰峰的興趣。老頭兒是個禿頭,每到繁華時刻,他拎著一個編織袋,圍著大排檔不停地走動著,撿人們扔掉的礦泉水瓶子和鋁製的易拉罐,然後坐到最旁邊的空閑座位上吸著煙,然而卻有形形色色的男女來搭訕,互相交換點什麼就急匆匆走開了。

第三天晚上,韓冰峰來到了大排檔,坐在離老頭兒不遠的陽傘下,要了幾串烤肉和一杯紮啤,默默地觀察著。一個看似老板娘模樣的女人來到老頭兒旁邊,互相交換點什麼,然後走開了。韓冰峰起身跟著這女人,女人走出不遠,就被幾個人請上了一輛轎車。韓冰峰猜測,這老頭兒肯定是警察放出的內線。第二天他在旅店送來的小報上,看到這樣的報道:“我市警方重拳出擊,連續三天破獲吸毒販毒案件七件。”韓冰峰暗笑道:“枝枝葉葉,小打小鬧,治標不治本,每年破獲的五千多件毒品案子,這也算一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