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倒是十分沉得住氣,麵無表情抬首起身,雙手上伸,托住淩晨遞下來的聖旨,道:“末將領旨!”
聖旨一接入手中,秦羽大將軍便站起身來,朝淩晨微一頜首,轉身回到案前去了。
帳中諸將也紛紛起身,再也忍耐不住,竊竊私語起來,帳中的嗡嗡之聲登時大作,恍如有數百隻蒼蠅一般。
秦羽托著聖旨,回到了案前,重新展開,一看之下,一直平靜如水的臉色立時大變,雙手再也抓不住聖旨,啪的一聲,聖旨摔落在了案上。
這一下,聲音雖輕,但帳中的嗡嗡聲瞬間停住,帳中諸將,全都瞪大了眼,向秦羽望去。
秦羽大將軍顫抖著轉過了身來,臉色發白的向淩晨道:“敢……敢問天使,可是京城……京城危急?!”
淩晨心中暗驚,暗忖:“他怎麼一看聖旨,就知道京城危急?莫非……莫非禮部尚書那老家夥在聖旨裏作了什麼手腳?”
他心中驚動,臉色卻仍如平常,淡淡說道:“陛下隻讓我來傳旨,其他的事情,我可不敢亂說,不然,我這腦袋可不大牢靠!”
秦羽恍悟,道:“是,是,是我魯莽了,魯莽!”
他轉過了身,緩緩地打開了案上的一個玉盒,把玉盒中的那件事物取了出來。
淩晨凝目細看,見那事物呈長方形,是半方上雕怪異野獸的小印,看那小印的外形,正是京城中那方兵符所少的那一半!
淩晨心中暗忖:“他這是做什麼?啊……是了,這是在驗收聖旨,看看聖旨的真假,若是這半塊兵符蓋出來的印,跟聖旨上蓋的兵符的印合不到一起,便說明這聖旨是假冒的!”
這時,淩晨陡地聽帳中一將低聲向旁邊的人說道:“兵符蓋在了火紋上!而且玉璽的大印還蓋在了兵符的下麵!”
另一人大為驚駭的道:“什麼?怎麼可能?那豈不是說明,京城已十萬火急,搖搖欲墜,馬上便要被破城了麼?”
先前那人低聲道:“是啊,若是京城真被打破,我們在京城中的一家老小,那可……”
後來那人的用帶著哭腔的聲音道:“不!不!我們立刻回葉京!回葉京!”
先前那人急忙道:“噓!小聲!你這是擾亂軍心,你他馬的不要命了?快閉嘴……”
淩晨這才明白,原來秦羽之所以看了聖旨之後這麼激動,立刻知道京城危急,是因為聖旨上兵符蓋的位置的原因。
他不知道這是兵部尚書有意為之,還是不小心蓋到的那裏,不過這也算陰錯陽差,反正秦羽知道葉京危急,肯定會立刻不顧一切的帶兵返回葉京,那這道聖旨的目地便是達到了。
秦羽雙手持定了兵符,穩穩地印在了聖旨之上,隨即放下了兵符,揚聲道:“有請禦史!”
帳外的侍衛立刻應了一聲,領人去了。
淩晨心中有些嘀咕,暗忖:“禦史?那是幹什麼的?我記得曆史中記載的禦史全是給天子上奏折,告黑狀,打小報告的,這秦羽的大營中怎麼會有什麼禦史?”
秦羽一直背對著淩晨,一動也不動,既不轉身,也不跟淩晨說話。
淩晨不明白秦羽要搞什麼玩意,不過反正他也不著急,聖旨既然已經送到了秦羽的手中,他便再無要事,有的是耐心。
過不多事,帳外腳步聲響,走進來一名頭戴方巾的文弱儒生來。
那儒生一進帥帳,誰也不理,徑直走到秦羽身前的案邊,伸手拿起了聖旨,低頭細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