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隊長,這樣一看,的確有點像你精心策劃的一場謀殺案誒。”少將嘴角劃過一道淺淺的彎弧,喃喃的說道,他也無法再去揣測邵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邵振沒有回答,隻是陷入了沉思,無盡的沉思。他拚命的在腦海中收尋著哪怕一點點關於手機視頻裏麵的一丁點畫麵,可是徒勞無獲,反而頭痛變得越加的厲害。
邵振隻得雙手緊緊的箍緊自己的腦袋,將臉深埋在桌上,痛苦萬分,這幕嚇壞了一旁的小寶。
小寶以為是因為自己媽媽的事情讓邵振這般痛苦,頓時驚慌失措的帶著哭腔拉扯著邵振的衣角,低聲關切道:“邵大哥,對不起對不對,我不找媽媽了,不找了。”
氣氛陡然變得有些詭異和淒然,不知過了多久,隻聽叫小寶稚嫩的聲音越來越低卻依然持續,周圍的空氣猶如凝固了一般,可巴和少將都不敢插話,就這樣愣愣的看著。
“小寶,這不關你的事,讓大哥安靜一會。”邵振輕輕的抬起了頭,但臉依然掩於兩手間,隻露出那隻深不見底的右眼,脖頸上隱約可見一股股冒起的青筋,讓一側的少將背心悄然襲來一陣清涼,本能的將身體往旁邊挪了挪。
半晌後,邵振將捂在臉頰上的雙手往旁邊一扯,深呼了口氣,道:“如果我真的是個殺人犯,小寶還未成年人,我暫時可以保護他,幫他找到自己的媽媽。但我不想連累你們。”邵振說話間下意識的望向少將和可巴,續道:“你們如果現在不離開的話,後麵可能真的會淪為同犯。”他字句真肯的說完後,見少將和可巴不言不語,又將目光在可巴和少將的身上遊離了一圈。
“嗬嗬……邵隊長說的這是什麼話啊,我們是那樣的人嗎?”少將說著手指邊在桌上敲打,向可巴擠眼道:“對吧,可巴?邵隊長這麼說,純屬就是看不起咋倆。”
可巴立馬坐直身子,一本正經的附和道:“對對對……”
隻不過可巴話還沒說到一半就被少將打斷:“不過既然邵隊長都這麼說了,我覺得也不無道理,夫妻本是同林鳥 ,大難臨頭各自飛。我們倆都被江湖殺手苦逼的追殺了這麼多年,再招惹上警察,本少爺雖然依舊還是那個風流倜儻,帥得掉渣的少將,可如今天妒英才,受此一難,形同廢人一個,留在邵隊長身邊隻會給邵隊長帶來麻煩,那我們還是先撤了吧?”
少將說著已經起身去拉可巴,假惺惺的對著邵振賣笑。
可巴雖然有些怕死惹事,但沒想到少將會這麼一說,而且行動還這麼快,他不知怎麼的突然感到有些惡心,反感的撇開少將的手,將椅子挪到一邊去,抵觸道:“少爺,我們這樣好像有點太不厚道吧?”
“少哥哥,你走吧,我瞧不起你。”一旁的小寶癟著小嘴巴,輕輕拭擦了自己眼角的眼淚,兩隻大眼睛水汪汪的瞪著少將。
“小寶,人各有誌,你不要為難哥哥他們。”邵振帶著責備的語氣低聲說道,同時伸手輕輕的攬過小寶,眼裏滲透著疼惜。
“你倒是走不走啊。”少將有些怨怒的提高了嗓門,推搡了下可巴。
可巴無奈,畢竟他自己的命是少將給的,哪怕少將做得有些過分,還是不得不遵從少將的意思。
於是可巴無奈的站了起來,跟邵振客客氣氣的鞠了一躬,又對小寶淺淺的笑了笑,立馬轉身快步去追已經走至門口的少將去了。
“邵大哥,你說可巴哥哥他們是不是很不講義氣啊?”看著少將他們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小寶有些失落的嘀咕問起了。
“嗬嗬……”邵振竟輕輕的苦笑了下,回道:“你個小孩子就別想那麼多了,要是他們不講道義,他們早就報警了,人各有誌罷了。你以後也要記住,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小寶聽著有些好奇,跨上與自己身高不相符的凳子,偏起小腦袋問邵振:“什麼叫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呢?”。
邵振摸了摸小寶的腦袋,苦笑道:“就是自己不願承受的事,也不要強加在別人身上。”
“哦,原來你是不想連累少哥哥他們啊?”小寶似懂非懂的似乎明白了些道理,但他也隻是明白,當然還不懂。
邵振沒有再說話,端起桌上的那杯已溫卻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看了眼桌子上的那張銀行卡,順手拾取反複了的看了一眼,兩指輕輕一捏,“哢嚓”一聲,碎成兩片。
最後邵振還是拾取了桌上的手機,對小寶淡淡的話道:“走吧。”
“去哪啊?”小寶蹦的跳下了椅子,昂起小腦袋問。
“去做英雄該做的事!”邵振眼裏投射著一股堅毅的光芒,鋒利的獵入沉悶的空氣,隨手從兜裏掏出幾塊錢放在桌子上,拉著小寶闊步凜然的走出了咖啡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