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能力繼承(1 / 1)

“是因為他以後會繼承你的能力麼?”女人問道 。

“不,他的血統很混亂,我不敢確定他是不是……”男人終於擠出了最後一個字:“王!”

“王?這怎麼可能!”女人的臉色驟變。

“如果我的預測沒錯的話,他將來會承受比我的孤獨還要大的痛楚,所以我不希望他接觸到我們的世界,這對他來講,有可能隻是一場噩夢。”男人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樣東西,遞到了女人的手中。

“等我走了以後,他再問起我,就告訴他:你的父親已經死了,我不希望他為了等待我而失去大好年華,我們沒權利剝奪他的人生。但等到你快不行了的時候,一定要把這個交給他,你我都知道,沒有人逃得過命運,命運能走到那一步,就隻能讓他自己去選擇了。”

女人看了看手中的東西,在胸前握緊。

“我得走了。”男人打開了門,門外依稀聽得見雨聲。“晚安。”他在女人的額前輕輕吻了一下,關上了門。

冰冷而漆黑的夜裏,一個孤獨的身影在雨巷裏狂奔,漸漸消失在雨幕之中,佇立在窗前望著他的人歎息著。

雨聲似曲,曲終人散。

晨曦的烏雲散去了,第一縷陽光透過窗子伸進了屋內,映照這男孩熟睡的側臉,以及他床頭的,一封被雨打濕的信。

睜開眼,又想拿雙手遮住,為什麼……陽光如此刺眼?

他佇立在那裏,靜靜望著自己的雙手,他披著金色的長袍,衣沿交叉著露出了前胸,赤色的長發從耳側墜下,從肩一直垂到了背部。

陽光是從紙窗外射進來的,他環視了四麵青灰色的牆壁,微風從門外輕輕吹過,孔雀屏風後的雕龍燭台上,一絲未熄的燭火,還在風中搖曳著。

這裏是哪裏?

他思索著,無法從自己的記憶深處回憶起這樣一個情景,隻是覺得陌生而已,就像返鄉的候鳥,被關進了一座金玉的籠中,無論那是多麼華麗的籠子,對被禁錮的鳥兒來講,那都是讓人顫栗的桎梏。

門從側麵被推開,他聽得到腳踏在席上的響聲。

他回過頭去,隻見屏風後麵探出了一個女子的臉,如畫一般的麵容,儼然是從百女圖中躍出的仙子一般,披著一襲白衣,如瀑的黑發在腦後盤了起來,她朝著他輕輕走了過來,露出了雪一樣白的玉足。

“王……您該去參加祭祀了。”她撫平他胸前的衣褶。

她是誰?

身體似乎本能的向著門外走去,就如同是……是自己的記憶一樣。

獨自穿過紅木建築的回廊,他駐足在蓮花池旁,凝視著池中的白蓮,如雪純白的花瓣上也泛起了秋黃,恐怕是要即將糜爛了吧。

他隻覺得有些感傷,這是一個讓人心亂的季節,花即將枯萎,人在承受孤獨,就像即將迎來死亡。

為什麼……每一個在回廊中見我的人,都做出卑躬屈膝的奴顏?

他在回廊的尾端停下了,聳立在他眼前的是像高塔一樣的城,不斷層疊著的石階,一直延伸到他仰頭佇望的高度,風煙在頂端升騰而起。

要爬到頂端麼?

他在向自己提問,雙腳卻像木偶一樣僵硬地移動著,踏上一層又一層的台階。

當他踩過最後一級台階,他終於站立在了高城之巔,一尊銅鼎靜佇在他的麵前,青煙從鼎中發紅的炭火上滾滾升騰。

他站在頂端向下眺望,他有些張皇。在他的腳下,是成千上萬的人群,全聚在高城的最底部,細小得如同螻蟻一般,他們在呐喊,呐喊得讓人瘋狂,讓人不安,不由得……心生恐懼。

他的雙腳開始發軟,瞪大了眼睛,每一個尖叫的聲音似乎都是利刃,正從他的肌膚上劃出鮮血。

他開始搖晃,身體一沉,從百米的高空墜落。

我要死了麼?

他望著那個至高點,正從自己的視野裏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呼嘯的風聲從他的耳畔穿過,他感覺身體越來越僵硬,似乎身體裏的每一根血脈都要迸發出鮮紅的液體。

“對了,這就是孤獨和絕望,像死亡一樣讓人生畏。”那個嘲諷一樣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

是誰,是誰在說話?

“害怕麼?別擔心啊,你我必須共同麵對它們啊……”

聲音……到底在哪裏?

“這一世你都不要忘了,你我會一直在一起,在我離開你之前。”

聲音是從他的頭頂傳來的,頭頂之上的蒼穹。

他雙眼直視著蒼穹之上的太陽,似乎有人站在太陽的中央,從那裏墜落,正朝著自己飛來,他想看清那個人的臉,可惜他逆著陽光,隻有那刺眼的陽光射入了他的瞳孔……

男孩從床上驚醒了,他注視著窗外,下了一夜的雨已經停了,陽光正從窗外照進來,輕輕灑在他的身上。

也許是因為到了清晨,夢中的陽光才會那樣刺眼吧?

他撓了撓頭,又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