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有陽光,卻還是冷。我一路小跑去學校,還是那個保安,還是打電話,還是叮囑我進去。我走到溫老師的門口時,溫老師早已在門口候著了。“冷嗎?”她帶著笑意親切地問。
“冷啊。”我實話實說。
“快進來,我開著電烤爐呢,趕緊先暖和一下。”她關切地說。
“好。”我爽快地答。
才坐下,溫老師就把我的圍巾找了出來,“你上次走得匆忙,忘記了這個。”她溫柔地把圍巾搭在我的肩頭,我順從地戴過圍巾。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就像,平常日子裏,一對母女。
“溫老師,你之前說到那個喜歡你的男生,我在機緣巧合之下見到過,你想見見他嗎?”我隨意地問。
“啊……”她驚訝的合不攏嘴,甚至有點恐慌。
我看她這樣,趕緊說:“他不是來找你的,你放心吧。”
“我倒不是怕他來找我,因為我們之間本來就沒什麼。隻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不想再想起從前,不想再見到舊人,隻想這樣平靜安定地過下去。”她又恢複了安定從容。
“你真的什麼人也不想見嗎?”我盯著她的眼睛問。
她轉過臉,開始流淚,小聲地說:“見與不見,都是徒增煩惱與痛苦。”
我們都沉默了。
“這個男生到底對你們做了什麼?”我又成功岔開話題。
“我懷孕了,違反了學校的規定,學校要對我做出處理。方不想我和何失去工作,說替我想辦法,誰知道那個男生居然說我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她氣憤地說,“我氣暈了,大家都被那個男生搞糊塗了。更可氣的是他的家長,胡攪蠻纏,罵我沒有師德,說學校管理失控,大放厥詞,如果不處理的話,就要把學校掀個底朝天。校長隻想息事寧人,讓我們自己處理。”
“我去找何商量,何態度冷淡,質問我孩子到底是誰的。我本以為他會說我們結婚,然後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心涼如水,知道解釋也是多餘,隻是沒有想到他是那麼絕情無情,居然不相信我。”她開始痛哭。
我給她遞了紙巾,她一邊擦眼淚,一邊還是嚶嚶啜泣。
“我想過自殺,但我害怕,我肚子裏還有一條生命;我想過離開,但我不知道該去哪裏,怎麼養活這個孩子;我想過跟何好好解釋,但我開不了口,我無法麵對他那質疑的目光。那段時間,我跟學校請了假,整日以淚洗麵。然後我就回了老家,直到孩子出生。”她的麵龐漸漸柔和下來。
“等我再回到這個學校,他們都不見了。方不見了,何不見了,那個男生也不見了。校長沒有為難我,我繼續留在這裏工作。”她輕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