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塵大師進了屋，走到自己房前，突然頓了頓，轉過身奇怪地看向她。
賈襄抬起頭，疑惑地問道：“怎麼了？”又偏頭看了看他身後的屋子，恍然大悟道，“哦，到了啊，我住這裏嗎？”
說著，她就越過他，直接打開門走了進去。
“等等——”
“恩？”賈襄從屋裏轉過身來，好奇地望著他，“怎麼了？”
淨塵大師的表情難得有些怪異，卻也什麼都沒說，跟著走進了屋，淡然地說道：“這是我的屋。”
“哦。”賈襄撇了撇嘴，又問道，“那我的房間在哪裏？”
淨塵挑了挑眉，反問道：“山雞要房間做什麼？”
“……”好吧，她忍。
淨塵大師沉默地坐到榻上開始打坐，賈襄現出人形，默默地走到他身邊，趴在他腳邊睡覺。
他突然睜開眼睛，麵無表情地看向她。
感受到他的目光，賈襄睜開眼，眨了眨眼，問道：“怎麼了？”
淨塵大師看著她，淡淡地說道：“你現出原形，明顯更節省地方。”
“……”賈襄看了看還空著的一大塊床榻，又默默地看向他，問道，“難道你喜歡和山雞同床共枕？”
“眾生平等。”
“那你就不該嫌棄我。”賈襄得意地看著他，等著他如何辯駁。
淨塵大師一言不發，又開始閉上眼睛，專心打坐。
“……”這是直接被無視了？
賈襄默了默，環視了屋子一周，和一般的禪房沒什麼兩樣，簡潔而幹淨，最多的就是佛像佛經。
等等，她的瞳孔突然放大，佛像佛經！為什麼她一個妖精，在佛像前竟然沒事！
“淨塵大師——”她爬起來，有些猶豫地看向他。
淨塵大師睜開眼，目光清冷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賈襄默了默，問道：“為什麼，我不怕佛像呢？”
淨塵大師看了看她，又將目光掃向佛像，又看向她，不答反問：“你怎麼在那些人麵前隱身的。”
聞言，賈襄臭屁地回道：“因為我是法力高強的妖精。”
淨塵大師不動聲色地回道：“你成形不到一個月。”
“……”你才是妖精吧。賈襄拿出那塊石頭，誠實地說道，“因為這塊石頭。”
淨塵大師目光移到那塊石頭，頓了頓，明顯一怔，然後又是麵無表情地拿起那塊石頭，在手中端詳了片刻，淡淡一笑，沉吟道：“原來如此。”
“恩？”賈襄看著他，有些呆愣，他剛才是在笑？
淨塵大師將石頭還給她，有些高深地看著她，說道：“你就努力，讓我愛上你吧。”
“啊？”賈襄又是一愣，“什麼意思？”頓了頓，又換言道，“你不排斥？不殺我？不趕我走了？”
淨塵大師移開目光，看向佛像，沉吟道：“如果愛是一種修行，那我又何必排斥？”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
賈襄沉默了，不知道是該欣喜，還是該哭泣。這把愛當作修行，愛上她更難吧。
不過好在，至少不排斥她了。
不知從何時起，世間最美的淨土，當朝國師淨塵的身邊，開始無時無刻跟著一個小姑娘。那個小姑娘不是很美，卻總是笑嘻嘻的，無論何時，目光總是看著淨塵大師，笑臉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