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襄在思考淨塵這話的用意，他這是與她在套交情？
抬頭怒視他，拍開他的手，不與他搭腔，故意問道：“我現在該叫你淨塵呢，還是三生？”哽咽的聲音顯得有些尖銳。
他沉默了，皺著眉，自上而下地看她，但為何她在他眼裏看到了悲哀？
他這幅表情，讓賈襄有些愧疚，焦慮道：“淨塵，你為什麼要隱瞞我？你是不是，怕我知道後更加糾纏於你……”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她是故意的。既然他這麼重視這件事，那麼她顯得越在意，就越能引起他的憐憫。
“小三……”他喊著她的名字，目光落在她身上，“阿彌陀佛。並不是怕你多做糾纏，隻是……隻是小三，你為妖的第一心願是什麼？”
第一心願？
她的第一心願當然是——讓你愛上她啊。
賈襄疑惑著，不知淨塵打得什麼算盤。
靜默了半晌，思索了一下妖怪應有的答案，嚐試地回答道：“好吃好喝，山中稱王？”
她就不信，他還能問出個花來。
隻見話音剛落，淨塵的眼角就是一抽，他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聲音也像是刻意壓低，不自然聳動了下眉毛，反問道：“不應該是得道飛升嗎？”
“啊，是這個。”賈襄驚呼，差點忘記了，妖怪最愛的事情。
好吧，確實是她對飛升，沒什麼感覺，所以沒有想起來。
淨塵此時的表情，可謂是精彩。黑白相交忽明忽滅，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反正就感覺他是在生氣，但又有些無奈。尤其是那雙眼，黑色的眼裏亮得有些詭異。
他摸上了自己的太陽穴：“看來是我太高估你了……”
什麼？什麼叫是他高估她了？
“死淨塵，你什麼意思！”難道沒有飛升的心，就不算好妖嗎！難道就不準她目光短淺嗎？
“我突然覺得，果然還是混吃等死這種願望，比較適合你。”淨塵仿佛是感歎般說道，但裏麵又含著深深懊惱。
“喂！”賈襄氣惱，突然間又有某種東西閃過心頭。
她似乎有些理解淨塵意思了。結合這番沒頭沒腦的話，淨塵或許以為，她的最終目標也是飛升。他大概是為了她能得道，怕誤了她的修行……
這一想，賈襄便沉默了下來，威嚇他的表情收斂了起來。
之前種種畫麵浮上心頭，淨塵曾警告過她，切勿貪戀紅塵，也曾隱晦提到不相認才是對兩人最好，隻不過那時，她還沒明白這裏麵的隱喻。
隻是，這淨塵為什麼不和她解釋呢？
他可真是有夠笨，她又不是一般的妖精。
心中的怒火慢慢消失，看向淨塵的眼，正色道：“其實淨塵，你比我更笨。”
他不解，賈襄繼續道：“你是不是覺得，相認會耽誤我修行啊？”
賈襄抬著頭逼近他，仔仔細細觀望著他的表情，生怕有一絲錯漏。隻見他目光一怔，訝然地看她，並不是那種摸不著頭腦的疑惑。
這讓她更確信了幾分，她的猜測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