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思琪這麼說,李鬆林立馬就炸了:“要是讓他參與進來,那我還折騰這事弄球哩!”
李思琪沒有吭聲,任憑李鬆林在那兒發牢騷。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李思琪發現李鬆林這家夥變得越來越毛躁了,跟他說一件事,往往是你這邊意思還沒有表達完整呢,他那邊就蹦起來了,說話跟吃了槍藥似的。
這時候你要是跟他解釋,他隻會蹦的更高,說話更難聽。像他這種狀態,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搭理他,等他蹦足叫夠了,想知道為什麼領導要這樣做的時候,再給他解釋,那樣效果會好一點。
李鬆林蹦了一出子,叫了一出子,李思琪始終沒有搭理他,弄的李鬆林反倒很尷尬,他一屁股坐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喘了一會粗氣,然後翻著眼皮看了看李思琪,把聲音適當的降低一些,問:“省委為什麼要這樣安排,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李思琪這才俯下身看了一下李鬆林,慢吞吞地說:“我給你解釋,你能聽的進去嗎?”
李鬆林又往上翻了翻眼珠子,沒有吭聲。
李思琪知道,李鬆林心裏的那股邪火,還沒完全下去呢,便自顧自掏出一支煙抽著,才吸了兩口,房間裏便彌漫著嗆人的煙霧,李鬆林走到窗前,把窗戶打開,一瞬間,房間裏的氣溫立時降低了許多。
李鬆林隻好又把窗戶關上,看著李思琪說:“李秘書長,你就別給我賣關子了,省委這樣做,到底是怎麼想的?”
李思琪把眼擰滅了煙灰缸裏,看著李鬆林說:“李市長,在你看來,就人事改革這種事,省委是把它交給劉岩去做比較放心呢?還是交給你比較放心?”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交給劉岩比較放心啦!
可李鬆林心裏就是不服氣:
“劉岩他也不是長著三頭六臂,憑什麼啥事都要交給他?你們要是老這樣偏袒劉岩,下邊的工作,我真的沒法做了。要是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我還折騰個球啊!你給中州市市委的領導說說,給平原省的領導說說,幹脆把我撤了算啦。”
見李鬆林仍然是這種態度,李思琪不由的皺緊了眉頭。
李思琪是做秘書出身的,一直到現在還幹著伺候人的事,他考慮問題,跟一般人的思維方式不一樣。在他看來,李鬆林動不動就跟他蹦一出子,證明這家夥沒拿自己當外人,心裏有什麼委屈,有什麼不滿,都願意跟自己說,在李鬆林的心裏,還是拿自己當盤菜的。
現在他發現自己想錯了,李鬆林之所以動不動就跟他發脾氣,是因為在他的心裏,完全把自己當成了垃圾桶。他隻是想把自己心裏的髒東西倒出來,裝進他的肚子裏。至於他是什麼感受,李鬆林完全是無視的。
李鬆林的這種態度,自然與他們各自的身份有關,表麵上看,李思琪好像還比李鬆林高半級,但要論實權,李鬆林反倒要比李思琪大的多,很多事,李思琪是要靠李鬆林幫忙的,他隻有把李鬆林伺候好了,才能從他這兒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利益。
說的難聽一點,李思琪充其量就是李鬆林專門用來泄欲的工具。
想到這些,李思琪的心裏就感到很委屈,甚至有一些寒心。
這次李鬆林要搞的人事改革,李思琪可是幫了大忙的,要不是他出麵去說服費金林,人家才不願意蹚這個渾水呢。李思琪從中斡旋,是想從李鬆林的身上繼續撈取自己的利益,費金林圖的是什麼?
了不起了,費金林隻是看不慣劉岩太猖狂。而要製服劉岩,費金林有的是辦法,完全沒有必要跟李鬆林牽扯在一起。
現在,好不容易說服費金林幫這個忙了,而且,費金林還製定了一套非常周密的計劃。這個計劃如果實施的順利,足以讓劉岩身敗名裂。李鬆林要是不配合,不肯屈尊向劉岩低頭,那麼,費金林製定的那個計劃,也就前功盡棄了。
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說服李鬆林,讓他別太擰了,該向劉岩低頭的時候,就別在仰起他那自以為高貴的頭顱。
可他能說服李鬆林嗎?
李鬆林在骨子裏看不起他,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那一副奴才的本性,在李鬆林看來,為了自身的一點利益而毫無節操的去討好別人,簡直就跟下賤的女人無異。
如果他去勸說李鬆林,李鬆林是絕對不會向劉岩低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