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韓馥笑容一僵,頗有些不自然,謀士辛評笑著起身道:“文遠不要怪罪,其實並非是我家主公不肯為國效力,實在是因為一則冀州黃巾餘孽未息,二則黑山勢大,賊酋張燕、眭固等人領盤踞在山穀之間,領上百萬眾劫掠各郡,為害一方,三則北平公孫瓚鷹視狼顧,時常有入寇之心,主公雖然心憂國難,無奈力不從心罷了。”
韓馥及眾人連連稱是,慨歎不已。
此時又有一三十餘歲的中年文士文士起身,容色激昂,慨然陳詞:“大將軍此計何其荒謬!身為當今天子國舅,上仗天子威嚴,下掌京畿兵權:誅殺宦官,不過易如反掌罷了,而且如果想要治宦官之罪,隻需除其元惡,這種事隻需要用上一個獄卒就夠了,何必大動幹戈,招郡兵入京?如此,則事必敗露,大事恐難成也!”正是河北廣平人士,沮授,沮公與。陳壽曾有雲,觀田豐、沮授之謀。雖良、平何以過之?
文遠眯眼打量著沮授,沮授少有大誌,善於謀略,敢言直諫,張文遠早有耳聞,應該能做個好的部門經理,隻是這脾氣嘛,……
“大將軍使者在此,公與兄怎可如此亂言?”荀諶乃冀州謀臣之首,與沮授平日交情甚厚,愛其才,怕主公見責,忙出聲提點。
“得罪勿怪!”沮授也覺得有些唐突,尷尬的笑了笑,躬身行了一禮,坐回一邊。
經此一番,氣氛稍有些尷尬,張文遠倒不急著追問,廳堂內文武你一言我一語引經據典古往今來的說個滔滔不絕,卻始終不說到點子上。
張文遠暗暗發笑,其實他也讚同沮授的觀點,隻是自己身為何進之使,總不好公然持有異議的。他靜靜觀察堂上眾人,思考著此次拜見韓馥更重要的事情。
韓馥見眾人討論不休,順勢道:“此事容以後再議,文遠遠道而來,如果沒別的事,就在鄴城好好歇息一番,潘鳳,在堂前擺下接風酒宴,你領軍中將校和文遠暢飲一番,本官還有些要事,來日再請文遠還有眾位飲宴。”
“使君且慢!”張文遠欠身拜道:“在下此來,奉大將軍令還有一事需要向韓公拜謁。”
“大將軍還有何吩咐,文遠慢慢講來。”韓馥正容坐下,剛才的事被屬下敷衍過去,韓馥總覺著對張文遠有些過意不去。
“大將軍密詔州兵入京,不過是滅閹計劃之一也,又令在下等出京募兵已滅閹黨,密信在此,請使君驗看。”張文遠取出密信道
荀諶從張文遠手中接過密信,韓馥看過,又交給一幹文武查看,之後道:“原來如此,隻是不知文遠需募兵幾何,有甚難處,本官忝為冀州刺史,必當給予方便。”,
“多謝韓公!”張文遠躬身拜謝,接下來自然是談生意的時間。
何進發給眾人密令,鮑信,張楊等所募軍士均在千餘人之數,
不過這年頭拳頭大的說話都能大聲些,張文遠又不想那麼早回洛陽,早已打定主意,改!咱要募兵三千!
“這……”一聽這個數字,韓馥麵有難色,要知道密信上寫的明明白白,所募士兵所需的糧草輜重,刀槍弓箭,衣甲營帳,旗幡金鼓都由各地方州郡承擔,誰肯當這冤大頭?否則,張楊鮑信之流何至於隻得兵千餘而返。
三千兵人吃馬嚼,所費錢糧何止巨萬,韓馥沉默不語,又是辛評出來打圓場,向張文遠大倒一番苦水,說州府財政如何如何拮據,冀州兵備如何如何艱難,憑著三寸不爛之舌,硬是把一個錢糧廣勝的冀州硬是說成恐怕連益州交州尚且不如的窮鄉僻壤之地,最後狠狠殺價!兵?有,最多一千!不想給?摳門!
我呸,冀州窮?誰不知道冀州乃天下膏腴之地,人口數百萬,
張文遠不依不饒,憑借著剛才和眾人之間融洽的氣氛大打感情牌,又張口朝廷,閉口大義,主攻方向就是冀州刺史韓馥,畢竟他才是一州之主,況且之前又大話出口,實在不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