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才能成為一個高手?
--你想成為高手?
--對。
--那就做我徒弟。
年輕人低下頭,看著在木屋下方悠閑地喝著酒的師傅,想了想,跳了下去。
他曾經問過師傅逍遙子,為什麼會把他收為徒弟。
逍遙子說,因為喜歡這個問題。
逍遙子說,剛進“暗河”殺手集團的時候,他和教練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
他說,他有點像過去的他。
年輕人其實一點都不喜歡逍遙子,他喜歡更男人的霸氣,但作為一個男人的逍遙子過於柔美,這令他很是別扭。不過他對於眼前這個人隻有感激。
為人奴隸,那不是真正地活著。至少,他是這麼認為。
眼前這個人給了他自由,就等於給了他一個新的生命。
當你的命都是別人給的時候,別人叫你做任何事,你也許都隻有感激。
也許,這就是根植在每一個江湖人內心的江湖規矩吧。即便,是還沒有真正踏入江湖的人。
年輕人默然站在逍遙子旁邊,沒有說話。
逍遙子望了他一眼,笑著把酒壺遞了過來。
那天,逍遙子一把火燒了王府,把他帶到山上這個小木屋時,他也是這麼站著,沒有說話。
隻不過那天逍遙子遞過來的不是酒,而是一把劍。
一把帶鞘的劍,劍柄上還帶著幹枯的血跡,劍身上鑲嵌著很多寶石,看得出劍主人生前不僅是位劍客更是個有錢人。
當然也看得出,劍主人生前在逍遙子麵前還來不及拔出劍就已經被幹掉了。
--你拔出劍,刺向太陽。
逍遙子是這麼對他說的:“把這個動作練二十萬次,你就是一個高手了。”
“怎麼拔劍?怎麼刺?刺哪裏?師傅你什麼都不教我,我怎麼練?”
“你不需要知道怎麼練,隻需要練,在練的過程中自然就明白要怎麼練了。”
“一直刺太陽嗎?”
“嗯,早上朝東刺朝陽,中午朝天刺豔陽,傍晚朝西刺夕陽……你問題太多,都問的我忍不住作詩了……”
他沒有再問。
那時候是正午,所以太陽在頭上。因為大槐樹的遮擋,隻能依稀看到太陽的位置。
他拔出劍就往那個太陽所在的位置刺出去。
逍遙子問他,你在幹什麼?
他說,刺太陽。
逍遙子又問,你站在樹下麵能刺什麼太陽?
他望著逍遙子。
“站到太陽底下去。”
“為什麼?”
“你真的想讓我作一首詩給你聽聽?”
他掉頭就走到大槐樹外,頂著烈日,繼續往頭上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