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千暮熄滅手上的香煙,拿起考卷,向《教育學原理》考場走去……
“衛千暮!代監考員是衛千暮哦!”
“‘三劍客’衛千暮哦!”
聶草草聽到“衛千暮”三個字立馬抬起頭——他就是傳說中的“三劍客”之首——衛千暮?好家夥!他真的是雙料博士生嗎?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多少,對了,據說他二十歲開始攻讀博士,那麼他應該隻有二十三四歲吧!
上帝真是不公平啊!盡創造這些天才與凡人的差別來諷刺世人。
而且這個家夥長得還真是不賴啊!他的臉上有著東方人少見的棱角分明,深刻得如同刻畫出來的五官,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雙唇,而那雙深邃的黑眸正望著……她?雖然不太可能,但他的確在盯著她,那目光還很——深沉。
聶草草無意識地回望著他,直到衛千暮移開了目光,宣布考試開始。
拿到考卷,聶草草正準備動筆,突然發現一個黑影慢慢向自己靠近,猛抬頭——
“你,坐到最後一排。”衛千暮丟下話,不動聲色地走開了。
聶草草在心中大呼“天助我也”,坐到最後一排,那作起弊來,可就更方便了。這個衛千暮也許不老不醜,不耳背不近視,可還是個書呆子,不是嗎?
不過,這種書呆子,她聶草草可是愛死了!
整整一堂考試,衛千暮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聶草草可是抄得爽翻了。資料翻得嘩嘩作響,就差沒把書明目張膽地放到桌上了。
做完考卷,收拾好作弊工具,她興致高昂地走向講台交卷子。衛千暮同樣沒有看她,隻是接過考卷,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你,留下來幫我整理考卷。”
她此刻正處於作弊成功的喜悅中,壓根沒有多想,乖乖地站在一邊幫他整理陸續交上來的考卷。
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各個考生奮筆疾書最後幾行,終於無奈地交上卷子。朱健也交了考卷,站在考場外等草草。
“讓你的男朋友先走,你還需要幫我把考卷送到辦公室。”衛千暮的話語低沉而堅定,有著不可置疑的威嚴。
正在收拾考卷的草草愣了一下,本想反駁“朱健才不是我的男朋友呢”。可轉念一想,這似乎跟他也沒什麼關係。於是,轉過頭她招呼起外麵的朱健:“你先走吧!一會兒咖啡屋見!”他們倆都在咖啡屋打工。
朱健看看草草,又看看衛千暮,終於還是選擇先走了。
看見該清場的都被清場了,整個大教室隻剩下他們兩個,衛千暮這才抬起頭,雙臂一橫,趁草草一個不注意,將她壓向黑板。
待她反應過來,衛千暮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已近在咫尺,他的鼻尖隻距離她兩厘米,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鼻息在她臉上劃過,輕輕熱熱的,這讓她的呼吸有點困難。
“你……你幹什麼?”連帶著她的說話都有些困難了。
“我真的是個又老又醜,耳背外加超級大近視的書呆子嗎?”看不到戲謔,他的眼底隻有質問與冷漠。
草草笑得有點尷尬,“當然不,怎麼會呢?你怎麼可能又老又醜,耳背外加超級大……你……你聽見了?你聽見我和朱健說話了?”她的臉在一瞬間僵住了,他聽見了她和朱健的對話,這表示他知道她作弊!天哪!
“你……你知道?”
“我耳不背,眼不花,自然知道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盡情地作弊。”
“那你為什麼還把我調到最後一排?”這個人秉持著怎樣的邏輯啊?
衛千暮笑了,笑得像一隻玩弄老鼠的貓,“反正要算你作弊,這一門會以零分計算,幹脆就讓你抄得盡興一點,不好嗎?”他抽出她的試卷,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後鬆開修長的手指,任由她辛辛苦苦抄的試卷在她眼前飄啊飄的,一直飄到地上。
“你……你卑鄙!”聶草草發出從快樂的最高點摔下來的慘痛哀號。
衛千暮放下困住她的手臂,還以她自由,並從口袋裏掏出香煙,叼在唇上,抽了起來。
“是你自己選擇了這條路,你就得敢於承擔後果,怨不得別人。明白嗎?”
草草現在失望透頂,一股腦兒的怨氣全在他身上,哪還聽得見他的說教。
“你身為一個天才,怎麼會明白我們平凡人的苦惱?我要打工,要賺錢,要養活自己,哪有那麼多空閑時間去記住這些什麼用途都沒有,純粹為了考試而存在的概念呢?”越說越來氣,草草一手打掉他叼著的香煙,“不要在我麵前抽煙,二手煙會殺死我,而我沒有錢,也沒有時間去醫院,你這個白癡!”說到最後,她已經語無倫次了。
氣衝衝地推開他,她抓起書包衝出教室。
衛千暮足足愣了三秒鍾,他很少與“活人”打交道,女性活人就更少了,敢罵他“白癡”的女性活人她是第一個,恐怕也是最後一個。